寅时的更漏声未散,宣政殿前已跪了七位御史。
为首的王御史举着象牙笏板,霜白胡须在晨风里抖成银浪:\"臣等冒死进谏!婉宁公主牝鸡司晨,践踏祖宗法度\"
老皇帝掀开鎏金香炉盖,将王御史的奏折扔进炭火:\"诸卿觉得,朕的女儿该当何罪?\"
\"当幽闭宗正寺!\"赵御史突然膝行上前,笏板重重磕在金砖上,\"昨日公主连抄三府,竟命侍卫像绑年猪一样绑着国公爷家的大公子,一路抬着招摇过市,又像绑鸡鸭一样绑着礼部侍郎家的诸位老爷公子!”
“还有可怜的尚书大人家的孩子,小小的男孩被拉扯着直接去了大理寺,简直目无王法,这些人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公主居然直接抄家!”姜御史也跪地补充。
“陛下,公主这样做此等辱没斯文之举简直目无法度,天理难容呀!”
\"天理难容?\"雕龙屏风后突然传来珠帘脆响。
婉宁昂首步入,腕间缠丝铃铛银镯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她昨夜特意用姜汁敷眼,此刻眼尾还泛着病态潮红。
满朝朱紫顿时炸开锅。
\"朝会重地岂容妇人\"
\"祖宗啊!老臣要去太庙哭先帝\"
王御史颤巍巍举起笏板要砸自己的脑袋,突然看见婉宁身后侍卫捧着的鎏金马桶,笏板\"当啷\"掉在地上。
婉宁解下腰间尚方宝剑横在龙案,“这可是昨日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可以惩治贪官污吏,甚至直接处决犯人,先斩后奏!”
”所以,谁说本公主不能抄家的?”婉宁说着眼睛盯向跪了一地的御史大夫们,转到王御史时,突然想起这个老家伙刚才那动作。
“诸位大人不是最讲究"文死谏"?本宫今日倒要数数,这满地金砖能染红几块。对了,王御史,您刚刚的动作不是要用笏板砸自己脑袋,现在怎么停了?侍卫给他捡起来\"
王御史顿时膝行退避,冷汗顺着额头滴入地砖。
“怎么,不敢了?还是说……”
婉宁突然抓起马桶砸向丹墀,金片与珍珠母贝四溅。
十二个玄衣侍卫鱼贯而入,将宁国公府的泔水桶、李尚书家的鎏金夜壶、礼部侍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