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离被进来的侍女架着手臂,后脑勺的钝痛像是有人将铁钉一寸寸敲进颅骨。
她身体踉跄,试图抓住散乱的床幔稳住身形,掌心却按到一片湿黏——月白色纱帐上绽开大团暗红血梅,蜿蜒的血痕正顺着床沿滴滴答答坠落在她脚背。
\"姑娘当心伤口!\"侍女的惊呼刺破耳膜,姜离离这才发现中衣前襟裂开三寸长的破口,裸露的锁骨下方横着狰狞擦伤。但真正令她牙齿打颤的,是郑南衣半倚在紫檀屏风上的姿势。
郑南衣那双曾含着春水的杏眼如今蒙着灰翳,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圆,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玉簪,染血的簪头孔雀坠子还在轻轻晃动,折射出诡异流光,将郑南衣被血浸透的前襟照得发亮。
姜离离踉跄后退时踩到冰凉的液体,低头看见满地血泊里浮着自己散落的珍珠耳珰。
\"怎么会在这里\"她颤抖着摸向隐隐作痛的耳垂,指尖却触到凝结的血块。
\"姑娘当心!\"侍女惊呼着架住她发软的身子,姜离离这才发现右腿根本无法着力,绣鞋在地上拖出歪斜的血痕。
\"不不是我\"她刚开口就尝到铁锈味,喉间灼痛提醒着方才可能遭受的扼喉。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她看到自己寝衣下摆浸着大片暗红,分不清是郑南衣的血还是从自己伤口渗出的。
等姜离离被搀扶着走出房门,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所有待选新娘都被聚集在庭院 ,此刻正惊恐地看着郑南衣被抬出房间,以及正走出房门的自己。
不会吧,这是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
姜离离想要辩解,可是侍卫却让她闭上嘴,因为她是在郑南衣的房间里被发现的,她直接被当成罪犯带到了长老院。
火把将长老殿照得如同白昼。姜离离踉跄着被拖上石阶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撞出碎玉声。
云为衫垂首立在侧,木槿绢花在鬓边轻颤,却在垂落的发丝阴影里勾起唇角——那笑意像冰层下的暗河,在烛火摇曳中泛起泠泠波光。
上官浅倚着朱漆廊柱,她抬手掩唇的瞬间,鎏金护甲尖在唇角压出个梨涡,眼尾却斜斜飞向云为衫的方向。
火光照亮她瞳孔里跳跃的琥珀色,宛如两簇淬毒的银针正刺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