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块泛着幽光的陨铜碎片,整个世界便在瞬间扭曲。
四周的空气泛起涟漪,像是被某种力量揉皱的画卷。他看见无数条半透明的丝线从铜体中溢出,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继而没入皮肤。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眼前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记忆残片——张家古楼的阴影、青铜门后的轰鸣、西王母宫祭坛上的铁链……最后定格在少年张起灵苍白的面容上。
幻境中的长白山覆着亘古不化的雪,十二岁的张起灵正被铁链捆在青铜门前。他的衣襟浸透鲜血,却始终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几个身着麒麟纹长袍的张家人围在他身边,为首的老者将一枚刻着“熵”字的青铜印按在他心口:“张家的使命,是用血脉镇压终极的混乱。”老者的声音混着风雪灌入林深耳中,“林氏的血能延缓熵增,你必须成为新的容器。”
林深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跪在陨铜洞窟中。方才的幻象太过真实,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背包里的洛阳铲突然震动起来,铲柄上的符文与陨铜碎片共鸣,发出暗红色的光。“林浅……”他低喃着妹妹的名字,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林浅正站在西王母宫的壁画前,指尖轻轻触碰着画中被铁链锁住的女子。林深连夜查阅族中古籍,终于在《林氏密录》中找到线索。
三千年前,比干剖心以谏纣王,其夫人避难长林山,诞下林氏始祖林坚。与此同时,西王母国的祭司在昆仑山脉发现了青铜门,门后涌出的黑雾能腐蚀一切秩序。为了阻止黑雾扩散,西王母与张家达成协议:张家世代守护青铜门,而林氏血脉作为“低熵体”,每百年需献祭一人,以血脉之力压制门后的熵增。
“熵增是宇宙的终极法则。”林深的导师、考古学家陈教授在电话中解释,“青铜门后的力量试图将一切归于混沌,而林氏的血能暂时维持秩序。但这种镇压会透支生命力,献祭者会在三年内衰竭而亡。”
陈教授的话让林深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皮肤干瘪如纸,瞳孔中漂浮着黑色絮状阴影。父亲曾断断续续告诉他:“浅儿……她的命数和我一样。”
三天后,林深带着陨铜碎片和洛阳铲,踏上了前往青海的列车。
西王母宫的入口藏在塔木陀沙漠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