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捻,一缕青烟自袖中逸出,那几名官员毫无防备,瞬间软倒在地。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才踏入镇南王府内院。

    一草一木仍是儿时的记忆,却已物是人非。

    戴着银色鬼面,他站在原地发愣了半晌,恍恍惚惚想到自己甚至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

    然后便收敛起心神,开始翻找。

    沈昭璃想要告诉他的真相,是——什么呢?

    他翻检得极为细致,连暗格夹层都未曾放过。

    终是在西厢房最里面,找到了一个褪了色的牛皮箱笼。

    那是属于他母亲孟静然的。

    掀开时,尘灰簌簌落下,里头不过几件旧物:一支褪色的银簪;半截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另有个褪了漆的妆奁,里头躺着几枚干枯的茉莉花。

    人一生无论多么精彩,最后走的时候,不过留下些死物。

    最底下还压着本蓝布封皮的日记,并一叠泛黄的信笺。

    他指尖微颤,展开那些字纸。

    读毕,他眸中惊涛愈甚,执信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一直以为,生父的早逝只是一场意外,母亲带着他颠沛流离,生存不易,幸得镇南王萧兴业收留。

    记忆里,母亲总抚着他发顶,喃喃地道:“徒然,要记住,王爷是咱们的恩人。”

    白纸黑字间,他知晓了自己没见到的另一面。

    他最初的名字,叫杨徒然。

    母亲改嫁之后,他便姓了萧。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最不该姓的,就是萧。

    ……

    那年春深,他家小院的海棠开得正好。

    父亲新给他削了木马,母亲在檐下绣着香囊。

    镇南王萧兴业打马过巷,一眼便瞧中了临窗而坐的孟静然。

    不过旬日,父亲就“失足”落水,尸首捞上来时,十指俱是挣扎的伤痕。

    仵作验了尸,却对异常的痕迹视而不见。

    萧兴业又派人给孟静然传来了一句话。

    “若不肯嫁,再让你孩儿杨徒然去陪他。”

    萧兴业霸道惯了。

    他看中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