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住店的吗?”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已经干硬到一触便碎的树皮一样,听得人心底都压抑起来了。

    榆非晚垂眸看去。

    只见一名白发遮面、满脸麻子,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掌着一盏小灯动作迟钝地推开了大门。

    她的头低得很下,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江离道:“是,我们有四个人,有四间房吗?”

    “有的,请进来吧。”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太太将门拉开了一点,待四人进来了,又将门关得死死的,然后掌着一盏小灯在前面带路。

    一踏进这间客栈,榆非晚便注意地看了看其间布局,然后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这间客栈的采光好得惊人,即便大门紧闭,里面依旧明亮无比。但老太太似乎还嫌不够,又在四周点上了一排又一排的烛火。

    这样的布置对于洛明水这个腰缠万贯但抠门的大老板来说实在是刺眼,她不由得开口道:“婆婆,明明有阳光照进来,您为何还要点这么一排烛火?”

    老太太停下脚步,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声音嘶哑道:“外地人?也是,若不是外地人,又如何要住客栈呢?那你们知不知道,宣城如今只进不出?”

    原来从三个月前,宣城便有盲目投河的人了。

    这里的人起先也没有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无动于衷,他们会合力去劝说、阻止那人,却发现无论如何说、如何做,那人都像三魂丢了六魄一般,死也要往下跳。当然他跳下去就死了。

    起初是第一个,后来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宣城人信鬼,一见此状,马上下结论:是鬼上了身。

    所谓“人有难,方有傩。傩舞起,万鬼避。”

    整座宣城便唱起了傩戏,尤以芜家的规模最大,唱得最规整。

    只是愈唱,盲目投河的人便愈多。

    而芜家这样世代以唱傩戏为生的家族更是首当其冲,死得最快。一个家族中二三十口人,如今死得只剩下一位小姑娘。

    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唱傩戏,跳傩舞,但每日依旧有人坠河。

    大家总算是意识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