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小姐眼眶泛红,朝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你说来年春日带我去看秀春山的白梨,可我却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未见到你的身影。”
谢怀恩瞳孔一缩,紧握着的字条的手又缓缓松开,“是你”
他朝前迈出一步,声音微微颤抖。
许大小姐朝他笑着,哑声回,“没错,是我当年一百多天,每日与你通信之人,都是我”
谢怀恩身子一僵,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之人,就在自己跟前,他难掩欣喜,可是待看清楚她瘦弱的身躯时,心里又开始隐隐抽痛。
悲伤和欢喜交织,一向从容沉稳的六舅,下唇微颤,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一个字也道不住。
他只想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方才从见着她的第一眼,谢怀恩便隐约感觉是她。
她的脸上有着常人未察觉的小痣,就在右侧的眉毛里。
当初他们书信往来时,她曾在信上提到过。
林书棠和段秦舟看着他们二人,都很是意外。
难不成这位许大小姐就是过去和六舅通信之人。
林书棠猜想着,可是这也会不会太巧了,况且六舅过去在京城时是奚家少爷,许大小姐又是从何得知他改名换姓成了谢怀恩?
许大小姐仿佛知道大家都满心疑虑一般,缓缓朝谢怀恩走去,“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与我通信之人就是奚家六少爷,当初是我远远在淮安路见你一面,就求着身边的丫鬟偷偷给你送信。”
“为了不让你发现,还特地隐瞒了姓名,本想着等春日去秀春山时再与你相见,谁知奚家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许大小姐通红的双眸里泛着泪光。
林书棠走到她身旁,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许大小姐声音里渐渐带着哭腔,“父亲说奚家一家都毙命,可我偏不信,一直等着,直到有一天父亲收到了燕州寄来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谢怀恩三个字,明明是陌生的名字,我却见着十分熟悉,便趁着父亲不在时,偷偷看了那封信,一眼便认出是你的字迹。”她说着说着,嘴角露出欣慰的笑,“那时我便知道你还活着,在燕州。”
她原本还想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