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高无庸手持拂尘,面色严肃地出现在宫道上。众人聚集在此处喧哗不止,此刻,却因为他的到来而逐渐安静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被押解的宫女和太监们。这些人精神萎靡,双眼无神,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破烂的衣衫上沾满血迹和污垢,嘴里被破布堵住,双手也被牢牢绑住,一看就是被用过重刑拷打。
被要求观刑的宫人们站在一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眼前的一幕。高无庸轻咳一声,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他高声道:“内务府、太医院和沈嫔身边的奴才,因伺候不当,致使娘娘伤了身子,皇上下令杖毙,并让众人观刑,以儆效尤!”
后宫之中,一波波宫人被召集前来观看。流朱和浣碧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双腿颤抖,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回到了碎玉轩,并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甄嬛。
甄嬛听完,脸色煞白,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隐忧,勉强道:“这才一个晚上皇上就抓到凶手,还将跟此事有关之人全部处死?手段倒是雷厉风行,只是……只是,不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流朱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语气却十分笃定:“小主,死了那么多人,皇上亲自派人严查,说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连那些人在后宫的亲眷都一起处置了,杀得干干净净,绝对没有漏网之鱼!”
浣碧跟着补充道:“还让后宫众人观刑,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子,相信以后再也没有奴才敢肆意妄为!
甄嬛神色稍缓,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连亲眷都处置了?这手段也未免太狠、太过了……”
流朱忍不住插嘴:“小主,这可都是那些黑心肝的奴才自找的!他们胆敢对沈嫔动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甄嬛闭了闭双眼,不忍道:“那些首恶固然该被处死,但何必牵连这么多无辜的宫人?眉姐姐素来心善,若她泉下有知,看到因她之事枉造如此多的杀孽,只怕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浣碧,你去备些香烛,再拿一些我前阵子抄写的佛经,多带些纸钱,送去宝华殿烧了!一来,为眉姐姐祈福,愿她早日往生极乐;二来,为那些因受此事牵连而死的宫人们,如今万事皆空,也让他们早日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