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心境很快被我压平。我就开门见山和他说了:“刘大姐家里年前才做,大概花了两千八百块钱吧,我估摸着我家这个面积和她家也差不多。也就是这些数目吧。”
我也没和他多要。毕竟多要也得他拿得出来。两千八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他把这个钱给出来,或许就没什么钱给那边了。
那人家肯定有话说。
但我这边摆明了是不给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走得掉。他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他从屁股兜里摸出皮夹。这个皮夹都已经快包浆了,早就可以换一换。我还以为外面的人对他有多细致入微,有多么关心温柔。原来是一个皮夹都舍不得给他换的呀。
他还愿意黏着,舍不得放手,甚至不惜在我这儿多给钱,也要忙着去和人家重逢会合。
我没管他,继续清理灶台表面。用钢丝球打湿洗洁精水使劲搓。
最后他数了20多张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只有两千五,本来是留着回厂里的。这个你也知道,真的没有了。等回去上班下个月发工资我第一时间给你搞过来。差两三百块钱……要不你先垫上?”
“可以。”我倒是很大度,能拿到两千五已经不错了,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扭过身子,和他四目相对。
他被我看的有点儿慌。
“……又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他一只手已经摸到他半边脸。也就是这时我转过身擦刚刚没擦到的灶台。
气定神闲的说:“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你在工厂工作是不是特别辛苦啊?”
“……还行吧,反正不轻松。”
我点头嗯了一声。
“感觉得到,不然你也没这么多钱?你们今年是不是涨工资了?”
提到这个时他明显又慌了。
然而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肯定就是涨工资了,但我不知道而已。对我而言这是个好事儿,保障以前他寄回来的钱的基础上,或许还可以谋一点别的福利。
人总得往好处想吧,不能一根筋的只想难受的那一面。不然这日子怎么过?
他抬手挠后脑勺,好像被人拆穿的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