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娘是个风风火火的,趿着鞋,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张鹤遥,身后跟着孙顺。

    张鹤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眉眼冷厉。

    “哥,你怎么来了?”陆弃娘道,“是给我送猪的吗?”

    萧晏把灯笼塞给她,然后替她把系错的扣子解开重新系上,“外面冷,进屋说话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张大人,请——”萧晏从容道。

    张鹤遥冷笑一声,也没有更多情绪泄露,率先迈步进去,孙顺跟着他一起。

    萧晏进了屋,抱起炕上的阿黄,“外面有人,你不出去看门护院,反倒跳到炕上睡,过分了。”

    他把阿黄放在地下的狗窝里——是的,萧晏甚至提前给阿黄准备了睡觉的地方。

    然后萧晏把两个枕头叠在一处,开始叠被子。

    张鹤遥目光落在明显是两个人同睡的大炕上,再也保持不了伪装,直接甩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

    陆弃娘惊讶地道:“哥,你这就来给我送户籍了?刚才我还惦记着呢!”

    “这是二百两银票!”张鹤遥咬牙道,“陆弃娘,只要你一日不嫁人,我就会养着你和你的女儿们,每年二百两银子。但是你若是跟了别人,那就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子!”

    “哦。”陆弃娘把银票推回去,“我既然已经不是你的娘子,就不会收你的银子。我嫁不嫁人,也和你没关系。哥,有句话其实你说的不对——”

    “我们是有婚书的。当年虽然我家是卖了我,但是爹说,买卖那是贱籍,我是要给你当媳妇的,所以我们写的是婚书。”

    “你说婚书,那婚书何在?”

    “我不知道。我不识字,所以家里的契书那些,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张鹤遥冷笑,“因为根本就没有。”

    “有的,只是我不知道。”陆弃娘平静地坚持,“东西确实不在我手里,我也不是拿着婚书要挟你什么,我们两个心里都有数就行。”

    “哥,我不要钱,只要把我和三个女儿的户籍,从张家迁出来就行。我不怨你,我确实配不上你。我祝你和郡主嫂子,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