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阁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清河和顾亭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此刻的周清河似乎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来,他看着顾亭雪的神情,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似乎他在渴望顾亭雪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有的话,本也不必问的那么明白。

    以顾亭雪对母亲和兄长的感情,轻易是不会想要背叛皇帝的。

    若不是他知道了自己被净身的真相,又怎么可能与他离心呢?

    但周清河还是问了。

    顾亭雪看着周清河。

    兄长实在是太会演戏了,有的时候,顾亭雪都会觉得,兄长入戏太深,许多时候,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当面具已经长在肉里,谁又还分得清到底什么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最后,还是顾亭雪先收回了目光。

    顾亭雪看向棋盘,伸出手,轻轻地落下一子。

    “恨过,但现在不恨了。”顾亭雪说。

    顾亭雪的声音极清,却像是砸在了周清河心上,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周清河似乎不信,长叹一声道:“今日,你说什么,兄长都不会生气,在西暖阁,我们是兄弟,不是君臣。你就是恨我、怪我,都不要紧!兄长,只想听你说一句真话。”

    “微臣说的都是真话。”

    听到顾亭雪自称微臣,周清河便觉得他还是在说气话。

    “你连一声兄长都不叫我,可见你是记恨我的。”

    “兄长……”顾亭雪抬起头,看向周清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亭雪在兄长身边这么多年,兄长的苦衷和痛苦,亭雪都知道。所以亭雪不记恨兄长。这些年,能陪伴在娘亲身边,能为兄长办事,亭雪已经很知足了。兄长给亭雪的一切,亭雪都很感激。”

    顾亭雪的话挑不出任何错处来,可周清河眼里,却是深深的惆怅。

    周清河终于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棋盘,可他的神情,却很是疲惫,半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皇上,该您了。”顾亭雪提醒皇帝。

    皇帝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严肃内敛的样子,他清潭意思,轻轻地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