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儿臣小时候,也做过宫中最尊贵的孩子。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得到也就罢了,偏偏,得到了又夺走。若是我是个记性不好的孩子也就罢了,偏偏儿臣生的聪明,过目不忘,看到的每一件事,都如刀凿斧刻一般地印在脑海里。所以,儿臣要如何甘心?”

    香君叹息一声道:“没有人能一直在高处,起起伏伏本就是人生的常态,一辈子那么漫长,不代表你以后就不会有一番作为。”

    “一番作为?儿臣是皇子,若我是个平民百姓,兴许还能考取功名,有机会成一番事业,名留青史,可儿臣是皇子,一个才能卓越的皇子,若是不能做为了的君主,就只能一辈子埋没。”

    这话,香君倒是无法反驳。

    若是元朗做了储君,也断然不会将重要的权力交给元泽的。

    一个有皇室血脉,又掌握前朝大权的皇子,仅仅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若儿臣是个平庸之辈,一生碌碌无为也就罢了,等到成年,做个闲散王爷也算是一生无忧。可偏偏老天爷给了儿臣些许的聪明,又给了儿臣不甘人下的心气。若是要儿臣无声无息的过一辈子,儿臣宁愿死。换做母后您,您能甘心做一辈子的闲人么?”

    元泽的坦诚倒是让香君有些意外,这般推心置腹,虽然说的话,实在残酷,香君却反而觉得,元泽有些真了。

    元泽问得没错,香君也是不甘平庸的。

    要她一辈子糊里糊涂的,做一个幸福的闲人,无论是关在一个小院子里的读书品茶,还是跟着“夫君”去游山玩水,她都是不愿意的。

    香君的性子,就是不甘平庸的,她就是要斗,就是要争,就是要不断地往上攀爬,就是要冲破罩在她头上的那片天。

    所以,她倒是也诡异地理解了元泽,甚至有些微的惺惺相惜之感。

    毕竟,这世上,爱折腾的人,也并不多。

    “所以,你是在怪薛氏没有为你争么?”

    “儿臣当然怪她,她明明是皇后,前朝还有文臣武将的支持,却如此无能,让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若不是她无用,儿臣又何必背负这弑母的罪恶?这世上,没有一个儿子,能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还无动于衷的,要对薛氏动手,我心中何尝不挣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