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流苏花开时如霜雪覆枝,清丽绝尘,与那些艳俗的花儿都不一样。”
赫连枭低笑:“娇娇这是指桑骂槐?”
“臣妾不敢~”
她拖着甜腻的尾音,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行至宫苑深处。
月光如水,将一树银华照得晶莹剔透。
那株百年流苏舒展着枝桠,千万朵细碎的白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恍若星河倾泻。
“陛下快看!”
慕灼华突然松开他的手,提着裙摆奔向树下。
淡粉色的纱裙在月下翩跹,宛如一只振翅的蝶。
她蹲下身,捧起满地落英往空中一抛——
纷纷扬扬的花雨中,她仰起脸。
有花瓣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落在微微张开的唇畔。
赫连枭呼吸一滞,忽然想起南朝使节进贡的那幅《嫦娥奔月》图。
“过来。”他嗓音微哑。
慕灼华却踮起脚,折下一枝流苏。
月光透过花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陛下闻闻,这香气是不是比龙涎香还好闻?”
赫连枭大步上前,直接将人抵在树干上。
流苏花簌簌落下,沾了二人满身。
“朕现在闻到的——”他俯身逼近,“是娇娇身上的甜香。”
今晚后宫中谁都知道熙妃宿在了太极宫。
秦芷兰心情郁闷,带着宫人出来散步。
红意提着琉璃灯跟在身后。
“娘娘,前面就是”红意突然噤声。
百年流苏树下,明黄仪仗如众星拱月。
侍卫们铁甲森然,将那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夜风送来零星的笑语,分明是帝王罕见的温柔嗓音。
秦芷兰瞳孔骤缩。
她熟稔地绕到太湖石后,透过假山缝隙,正看见——
帝王将熙妃抵在流苏树干上,落英缤纷中,帝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青丝。
熙妃仰着脸,唇边笑意比枝头流苏还要皎洁。
“呵”
秦芷兰喉间溢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