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至,天气逐渐多了灼意。
容清知摆弄着花房中的草木,这是他惯常打发日子的法子。
都城里人心叵测,倒是侍弄花草更宁静。
离春也拿着小铲子,兢兢业业松土,撒下花种。
待终于忙活完,离春洗净手,又拿帕子擦掉水渍,这才出了门。
他对着宫人道:“这都夏日了,冰窖中储藏不得物,你们便看看有哪些东西放不住,先拿出来罢。”
在花房中本该心情宁静,但容清知总难掩烦躁。
她都一月多未来过。
原来每日来,从罚了她后,倒是激出了气性。
容清知听到门外的响动,他看着宫人将东西从冰窖中取出,那些东西还散着冷雾。
他的目光在一盘盘荔果上定住。
这是稀罕物,陛下御赐,还受不得热。
清理繁余断是不该将这荔果拿出来。
方才的燥意,在这一刻更甚。
容清知道:“往殿内抬些冰,将这些荔果都冰着。”
离春讶异的张开唇,“可这般多,怕是吃不掉,倒可惜了这些果子。”
容清知道:“那便去请来十二皇女。”
离春赶忙给宫人示意,让他们动作都快着些。
不枉他整日往冰窖塞东西,到这冰窖塞不下,这荔果都被端出来两三次了。
容清知坐在荔果旁,他指骨纤长,剥着那红色壳子更显得沉静娴适。
离春等在旁,他递过湿毛巾,“贵君。”
容清知没拿过湿毛巾,剥好的荔果圆润润的,空气中都沾上了芳甜,容清知又拿了一颗开始剥。
就在离春手僵时,容清知才开口说话。
“离春,宫人人多眼杂,莫要揣摩主子心意。”
离春收回湿毛巾,低着头,“是。”
在回了京后,离春都只在这宫殿办事,并没学着外面的尊卑有别。
上次妄自出言打断女皇,这次又自作主张,用着御赐之物,引得容清知睹物思人。
这里是皇宫,太过自作聪明,会要人命的。
宫人脚程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皇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