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弩机绷弦的轻响。
施公反手甩出茶盏,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箭簇钉入土墙的闷响响起,他闻到血腥气混着铁锈味——与白日里灰浆中的气息如出一辙。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开始狗急跳墙了。
然而,施公并未因此而退缩。他深知,自己肩负的是万千百姓的生死安危,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危险而放弃。他沉住气,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次日辰时,河工们被驱赶到验工石前。赵德全的金牙咬着旱烟杆,满脸不屑地看着施公:“施大人非要凿石验工,若是损了御赐之物,下官可担待不起。”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
施公却并未被他的话语所动摇。他深知,这验工石是揭开真相的关键。他毅然决然地拿起铁锤,砸向青石。石屑纷飞间,内层灰浆赫然泛着紫黑,像凝固的血痂一般触目惊心。
河工们见状,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虽然早已对河工的贪腐心知肚明,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感到震惊和愤怒。
“三月前开封府死牢走水,二十三名待斩囚犯‘意外’身亡。”施公捻起碎屑,在指尖揉出暗红纹路,声音冷冽如寒风,“赵大人倒是物尽其用,用人血拌灰浆,筑成的堤坝固然坚固,却也镇不住冤魂的咆哮。”
赵德全闻言,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施公竟然如此迅速地揭开了真相。他心中一慌,金牙不自觉地咬住了旱烟杆。
就在这时,施公突然抓起验工银锭,塞向知府口中:“既是上等灰浆,大人何不尝尝?”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让赵德全措手不及。
金牙撞上官银的脆响惊飞群鸦。赵德全满嘴是血,碎落的金箔间露出半截银锭。其上“足色纹银”的戳记正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和贪婪。
堤外惊涛拍岸,浪声如雷。赵德全忽然想起那夜囚犯的惨叫——原来人血拌灰,终究镇不住冤魂。他心中一颤,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施公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如寒冰:“赵德全,你身为知府,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你可知罪?”
赵德全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能等待法律的制裁。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突然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