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姑苏城,寒风凛冽,街巷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这药香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悄悄地飘进了回春堂。此时,回春堂的掌柜吴仁义正在后屋的百眼药柜前,仔细地称量着最后一批冬虫夏草。
那鎏金小秤的铜盘里,三条僵虫与两片蝉花菌丝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然而,这看似珍贵的“阴阳虫草”,实则却是吴仁义从黔南贩来的假货。虫体是人工黏合的断肢,菌丝也不过是木薯粉压模而成。他心中暗自得意,这批假货足以让他大赚一笔。
突然,前堂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回春堂的宁静。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哭喊着冲进了回春堂,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大人明鉴啊!”妇人的哭喊刺破了前堂的寂静,“我男人喝完这碗黄连解毒汤,七窍流血而亡啊!”
施公是一位通晓医药的行家,此刻正站在回春堂的前堂。他的皂靴避开地上蜿蜒的药渍,目光落在了那具仰躺在青砖地上的尸体上。
尸体十指蜷曲如鸡爪,指甲缝里嵌着几缕靛蓝布丝,胸膛赫然布满蛛网状的青斑。施怀仁蹲下身,用银刀轻轻挑开死者的衣襟,仔细观察着那些青斑。这青斑让他想起了三年前云南土司进贡的那只毒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把辰时的药渣取来。”施公的声音冷静而有力。话音未落,吴仁义已捧来一个乌木托盘,盘中残渣犹带余温。半夏切片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色,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施公从怀中掏出一把犀角药秤,这是他的宝贝,能辨百毒。他将一片半夏放在秤盘上,秤杆突然发出蜂鸣,乌木纹路中渗出缕缕黑丝。这是岭南百年毒犀角特有的预警,说明这片半夏有毒。
他捏起那片半夏,对着日头细看。本该密布针孔的药材表面,竟有层糖霜似的结晶。施公的眉头紧皱,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疑。
“《本草纲目》载半夏炮制法,须用姜汁浸七日,九蒸九晒去麻味。”施公的声音在回春堂内回荡,“吴掌柜倒是别出心裁,拿生乌头汁液浸泡?”
吴仁义额头渗出冷汗,他当然知道生乌头遇热会析出乌头碱,那是一种剧毒。但他心中的秘密却在于那口特制的铜鼎,那本应是他掩盖真相的工具。然而,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