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通州驿站的马厩里尘土飞扬,伴随着马匹不安的嘶鸣。施世纶不顾身份,撩起官袍,蹲在青砖地上,仔细审视着那道新鲜的蹄印。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砖缝,沾起的碎草屑散发着关外苜蓿特有的腥甜气息,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大人,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驿丞抖着山羊胡,一脸焦急地捧来账簿,上面的朱砂批注刺眼夺目,“按规制,每驿应备对子马二十匹,可如今只剩十四匹能跑得动了。”
施世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对子马的重要性,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宝马,平日由九门提督直辖,怎会接连失踪?他正要发问,忽然听得驿站外马蹄声急,一骑如飞尘般闯入院中。马上之人滚落下来,浑身是血,怀里却紧紧抱着个黄绫包袱。
“昌平…昌平驿遭劫了…”驿卒气若游丝,手指在青砖上抠出血痕,“马匪戴着蒙古护甲,箭镞…箭镞上刻着科尔沁图腾…”
施世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他知道,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三日后,前门大街的“撷芳斋”茶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二楼雅间窗扉半开,施世纶扮作绸缎商人,身着月白长衫,袖中藏着把乌木算盘,显得温文尔雅。堂下醒木乍响,盲眼说书人段铁嘴拄着竹杖登台,琴师拨动三弦,唱起了《隋唐演义》中单雄信贩马遇险的段子。
“且说那赤发灵官行至潼关,忽见林中惊起寒鸦…”段铁嘴沙哑的嗓音忽地拔高,手中铜板叮当落进粗陶碗,“列位看官可知?这贩马的讲究个‘三响’——马铃响、算盘响、良心响!”
施世纶瞳孔微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铜板入碗的声响,竟暗合军中传讯的“三长两短”。再看那说书人,虽目不能视,但耳廓微动,似在捕捉堂中每一丝动静,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琴声骤急,段铁嘴突然改唱岔曲:“乌骓马踏破贺兰雪,金雕翎射落玉门月…”施世纶手中茶盏一晃,茶水险些溅出。这分明是前日昌平驿被劫军报中的词句,难道这说书人与那马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子夜时分,刑部地牢内烛火摇曳,阴森可怖。段铁嘴腕间铁链哗啦作响,枯瘦的手指却稳稳捏着个黄铜马镫。“大人可识得此物?”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