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推,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陈逾明一时未及反应,琴谱匣从他手中滑落。
匣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泛黄的纸页如折翼的鹤,四散纷飞。
南笙的心猛地一沉,仿佛那些纸页是她最后的尊严,此刻正被无情地撕碎。
陈逾明俯身去拾的刹那,腕间的百年灵表盘折射出一道冷光,恰好映出南笙帆布鞋尖的破洞。
那夜金澜酒吧,她也是穿着这双鞋,将一曲《幽兰》弹成了泣血的诗。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在那破洞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拾起散落的纸页。
南笙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裙角,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落下。
“南小姐用过晚餐了么?”陈逾明突然开口,指尖压住一张飘向香槟塔的琴谱。
纸上“轻如雪重如山”的批注正被冰酒器的冷雾洇湿,墨迹微微晕开,像是被岁月模糊的记忆。
南笙一怔,随即脱口而出:“吃过了。”
话音未落,胃部却传来一阵绞痛。
为了省下护工费,她已连续五天用琴庐的免费茶水泡冷馒头。
陈逾明的视线掠过她露在鞋外、被雨水泡发的脚趾,并未点破。
他侧身,西装下摆轻轻扫过她起球的袖口:“临江仙的樱桃鹅肝,配武夷岩茶正好解腻。”
他顿了顿,“就当帮我品鉴新到的崖柏香。”
南笙的目光扫过大堂中央的龙涎香熏炉,心中那股淡淡的晕眩感再次袭来:“那就打扰了。”
旋转楼梯的波斯地毯吸尽了足音,南笙跟在陈逾明身后,数着金丝楠木扶手雕的二十四节气纹。
转过立春惊蛰,她瞥见走廊尽头包厢透出的暖光,忽然想起母亲换机械瓣膜那日,手术室的红灯也是这般洇在暮色里,像是某种无声的等待。
走廊的灯光柔和,映照在陈逾明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南笙低头看了看自己起球的袖口,又看了看他笔挺的西装,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雕花门开合的刹那,顾逸尘正在调整青瓷碗碟的经纬度,冷光映着他熨烫如古籍封面的衬衫领。
他的目光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