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逾明站在三楼修复室的全息投影幕前,指尖的雪茄燃起一缕青烟,古巴烟草的苦香漫过案头褪色的汉服照片。
许悦萱的微信提示音惊碎了应县木塔的斗拱模型。
手机壳在月光下泛着冷调光泽,消息气泡里浮动着精心编排的文字:
“逾明,ca1837航班已着陆。当年康河边的照片是媒体借位(泪目表情)。”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为你守身(教堂忏悔室照片jpg)”
夜风掀起案头散落的机票存根,从京城飞往伦敦的航班信息刺痛瞳孔。陈逾明记得送机那天,许悦萱攥着他连夜赶制的古建模型哭红双眼:“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应县木塔拍婚纱照。”
手机又震,新消息带着精心计算的撤回痕迹:
“那个港城同学只是帮我介绍翻译兼职(撤回)”
“我给你带了剑桥建筑学院的修复案例集(文件传输中)”
“这些年我每晚都抱着你送的斗拱模型入睡……(撤回)”
雪茄剪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在许悦萱寄来的剑桥明信片上。
她站在圣约翰图书馆的彩绘玻璃前,手中抱着那本他送的《营造法式》刻本。
新消息正在输入:
“记得你总说银杏叶像穷学生的希望(枯叶标本jpg)”
“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能陪你去应县木塔(正在输入……)”
陈逾明指尖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烟灰簌簌落在沃尔沃p1800的引擎盖上。
六十年代的墨绿车漆在月光下泛着冷调光泽,车内却搭载着最新智能驾驶系统,就像他始终解不开的悖论,既想保留古旧灵魂,又不得不适应现代规则。
手机在真皮座椅上震动,许悦萱的新消息带着三年前的晨露气息:
“记得我们在栖霞寺测绘那晚吗?你裹着军大衣为我呵热姜茶,你说古建的裂缝里藏着匠人的呼吸(附照片:泛黄的测绘图纸上,她手写的“陈逾明”晕染着茶渍)”
崖柏珠串突然硌痛腕骨,陈逾明想起那个零下十度的冬夜。许悦萱冻裂的手指握不住测绘笔,他就着她的手在图纸上勾线,少女发间廉价洗发水的茉莉香,混着古建檐角的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