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右手悬在书房雕花门楣,意大利灰大理石地面与苏州金山石门槛在此裂出楚河汉界。
晚风正卷起满室雪松香。三米长的黄花梨书案横陈如墨玉,暮光在案头“雨烟”二字上流淌出金石光泽,那竟是刀劈斧凿的刻痕。
“这是……”李昭宁指尖抚过凹陷的笔画,“傅少亲手刻的?”
苏雨烟扫过镇纸下信笺上的那句“雨打黄花梨,烟笼紫檀案”。她想起那夜傅景烁握着她手腕运刀,刀锋在“烟”字尾端突然转向,刻出个极小的Ω符号。
唐果望着满室中式陈设瞠目:“你在故宫藏品库写论文?”她指尖虚抚过黄花梨卷云纹书案,“《应用数学快报》的编辑知道他们审的论文诞生在这种地方吗?”
“吱——”
沉香木门被唐心以《绿腰》启幕式推开,二十八盏仿古宫灯次第亮起,将整面琉璃墙照得宛如月宫明镜。
那尊残缺的唐三彩仕女像立在镜前,断臂处缠绕着新鲜桃枝,恍若千年前的舞姬借花重生。
“臣妾参见苏娘娘!”唐心忽然后退三步,以《惊鸿舞》的敛衽礼盈盈下拜,“这瑶台仙阁,合该供着掌上飞燕。”
李昭宁仰头望着穹顶的《簪花仕女图》藻井。当发现镶嵌其间的不是琉璃瓦,而是傅氏集团定制的全息星图时,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爱人如养花。”何穗指着仕女像裙裾处的刻字,“傅少真是把《酉阳杂俎》里养牡丹的劲头,都用在我们苏苏身上了。”
暮光漫过智能镜面时,李昭宁发现自己的倒影正与唐三彩重叠。她苦练三个月的反弹琵琶动作,在千年舞姬的残影对比下,显出0618毫米的倾角偏差。
餐桌上,汝窑天青釉餐具盛着分子料理版的淮扬菜。
“臻华聚艺要我们赔偿。”唐心突然用银匙搅碎汤盅里的文思豆腐,“说我和昭宁姐擅自离开惊鸿殿,导致司少接风宴的《牡丹亭》演出流产。”
李昭宁的银项链坠入松茸鸡汤,银链在瓷碗边缘磕出细小裂痕。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律师函扫描件,黑体加粗的“壹仟贰佰壹拾柒万元整”刺痛瞳孔:“对方说……要么三个月内赔清,要么签二十年全约。”
林小满手重重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