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成了记忆里最锋利的刻痕。
沃尔沃的直列六缸引擎轰鸣声里,陈逾明听见记忆在耳膜鼓动。
许悦萱大三那年,曾坐在这辆老爷车的后座改论文:“等我有钱,就给这车装个暖风系统。”如今座椅加热功能早已升级到第三代,副驾却再没坐过任何人。
手机不断涌入的消息像时光胶囊:
“每次路过康河都会想起京大荷塘(照片中剑桥银杏叶摆成荷花形状)”
“这些年我存的奖学金(银行流水截图),终于能买套像样的刻刀送你”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满地银杏果,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许悦萱倚在银杏树旁,行李箱上的京大校徽贴纸与《营造法式》的烫金书脊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手机屏幕亮起私家侦探的密报:
“陈逾明的车在澹园停留47分钟后,现朝机场方向驶来。”
她随即迅速调整行李箱的角度,45度的倾斜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她精心设计的细节:帆布鞋的伪造磨损痕迹对准光源。
玻璃幕墙倒映出她精心设计的侧影:米色羊绒大衣下是与当年初见陈逾明时相似的月白旗袍,只是面料从淘宝98包邮的化纤换成了真丝宋锦,融合着从名媛速成班学来的破碎感妆容。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银行短信提示:“尾号0927账户入账£218,500”。
她下意识抚过空荡荡的手腕,那些曾经浮华的首饰与包包早已在回国前悉数典当,换成了这张储存着尊严的银行卡。
账户余额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她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个月前,剑桥晚宴上的那一幕如刀刻般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
那位沪城地产千金醉后嗤笑:“你那个建筑学院男友?他爷爷可是原京大陈校长,家里控股三家上市药企的隐形豪门。”
当时手中香槟杯炸裂的刺痛,远不及此刻心跳的轰鸣。
她打开手机相册,指尖划过陈宅澹园的照片。苏式园林建筑群在月光下宛如水墨画卷,而自己棚户区的老家在对比中像块发霉的补丁。
“女士,需要帮忙吗?”地勤人员第三次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