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师婠站在殡仪馆后院的榕树下。雨水顺着树叶滴落在她的脖颈上,月牙标记传来阵阵刺痛,现在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宿磐从阴影中走来,银耳钉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他递给师婠一件黑色斗篷:“穿上这个,能暂时屏蔽解枭厉的感知。”
斗篷散发着霉味和草药气息,师婠披上后,耳边那些持续不断的低语立刻减弱了。
“钥匙呢?”她小声问。
宿磐举起那把黄铜钥匙,它在他掌心泛着诡异的光泽:“俞泰说这把钥匙只能用一次,之后会自行溶解。我们有三十分钟时间。”
他们绕到殡仪馆西侧的一堵石墙前,墙上爬满藤蔓。宿磐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古老木门。门锁形状奇特,像一只张开的嘴巴。
“这是”
“往生当铺的"悔过门"。”宿磐将钥匙插入锁孔,“传说被典当的灵魂如果后悔了,可以从这里逃出来。但几百年来没人成功过。”
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某种生物的惨叫。门开了一条缝,阴冷的风夹杂着呜咽声从里面涌出。
宿磐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楼梯,墙壁上布满抓痕,有些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跟紧我。”宿磐的声音紧绷,“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碰。”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师婠数到第二百级时,周围的空气已经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水。不知从哪传来滴水声,与他们的脚步声形成诡异的回响。
突然,宿磐停下脚步。楼梯转角处蜷缩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是个穿旗袍的女人,正机械性地重复梳头的动作。
“别看她眼睛。”宿磐低声警告。
但已经晚了。女人抬起头,她的眼眶里空空如也,只有两行血泪不断流下。师婠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那是她在一本旧相册里见过的,母亲年轻时的朋友。
“林阿姨?”师婠不自觉地出声。
女人的动作顿住了,空洞的“眼睛”转向声源。她张开嘴,发出非人的尖啸。整个楼梯间开始震动,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墙壁中浮现。
“跑!”宿磐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