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墨站在祖父老宅门前,这座百年老屋隐藏在城郊的竹林深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他从鞋底的暗格摸出一把铜钥匙——自从祖父去世后,他很少回来,但钥匙始终随身携带。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艰涩的“咔哒”声。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陈旧的气息夹杂着檀香扑面而来。鱼玄墨摸索着打开电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客厅。墙上挂着的家族照片中,祖父鱼正阳严肃的面容在玻璃相框后注视着他,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仿佛能穿透时光。
“爷爷,我可能需要您的帮助。”鱼玄墨轻声说,手指拂过相框。
他径直走向宅子最里间的藏书室。那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八角形房间,四壁都是直达天花板的红木书架,中央摆着一张阴阳鱼图案的紫檀木桌。鱼玄墨记得小时候祖父严禁他进入这个房间,直到十二岁那年,祖父才郑重其事地带他进来,给了他那枚刻有“通幽”的铜钱。
“当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铜钱会保护你。”祖父当时这样说,鱼玄墨只当是老一辈的迷信。
现在,他多希望那不仅仅是迷信。
鱼玄墨点燃桌上的油灯——藏书室拒绝现代照明,祖父曾说电会干扰某些“存在”的形态。灯光摇曳中,他开始在书架上寻找与殡仪馆有关的资料。
最下层的一个黑色木箱引起了他的注意。箱子上积满灰尘,锁孔周围有暗红色的蜡封痕迹。鱼玄墨掏出那把从殡仪馆带来的银钥匙,犹豫了一下,插入锁孔。
完美吻合。
箱子里是一叠发黄的纸张和一本皮面笔记本。最上面是一张1944年的建筑图纸,标题用日文写着“第四十四号特殊处理场”,图纸右下角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鱼玄墨虽然不懂日文,但图纸上的建筑轮廓一眼就能认出——444号殡仪馆。
“特殊处理场”鱼玄墨想起历史上日军“特殊处理”的含义,胃部一阵紧缩。
他翻开祖父的笔记本,第一页用毛笔写着:“门之记录——鱼氏守门人职责”。日期是三十年前。
「阴阳两界,本应隔绝。然天地有隙,如屋有漏,需人修补。我鱼氏一族,世代守门,防彼界之物越界作乱」
鱼玄墨的手指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