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财恒定,若非朝廷,便在民间,若非民间,便在朝廷。”刘文静道。
“非也!天下之财非恒定。例如朝廷最近设立的织造司,便是从地里种出桑叶,从蚕那里产出蚕丝,进入织造司,变成丝绸。丝绸流入民间便是钱。若源源不断有蚕丝出来,天下之财源源不断增加。”
李彦忍不住感慨,宋濂这话不就是做大蛋糕吗?
“那这变的有钱的不还是商人吗?工人拿了一部分钱,跟农民有啥关系?”
“公平是大道,平均非大道。”
“那阁下刚才说均田……”
李彦道:“均田是术。”
“术是在道之下,若术不合道,非正术。”刘文静又道。
“均田是天下人认可的。”宋濂说道,“但平均却不是天下人认可的。”
“是的,平均是有很大的分歧的。”李彦说道。
“对,陛下分歧二字用的精妙。”
“均田是平均,但平均非均田。”
“那如何保持公正呢?”公孙赞问道。
“杀人偿命就是公正!”
公孙赞忍不住点头。
“杀人偿命与商业有何关系?”刘文静感觉今日这话题太过深奥。
“这还不简单,杀人偿命讲的是律法。”宋玲儿听到这里接过话,“陛下和我兄长的意思是,律法要依据自然之道而定,治国要按照自然之法而治,才能保持公正!”
她还举例子说道:“例如一个美妇诬陷一名男子要对她施暴,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因为她是弱女子,就相信她的话。最后如果证据出来了,她是诬陷。我们更不能因为她是弱女子,就对她网开一面。法在道下!若法不循道,则被有心之人利用,便是恶法!就没了公正!”
刘文静咂了咂嘴,不敢问话。
再问下去,自己不学无术的事情就要彻底暴露无遗。
“这没了公正,百姓就会有怨言,百姓有怨言,便不会配合朝廷,不配合朝廷,朝廷强征民力,便不可持续。不可持续,便是国富民弱,则不可胜魏国,更不可一统天下。”
两日后,也就是五月初七,李彦在朝会上正式召见宋濂,在百官面前拜宋濂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