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血迹还未干透,任逸的靴底已经踩在天玄宗青玉阶前。
值守弟子腰间的铜铃无风自动,却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骤然噤声。
三个外门弟子正蹲在石狮子旁擦拭剑穗,见他经过时慌忙背过身,铜盆里的清水晃出一圈圈涟漪。
“听说青云门那位少宗主吐了三天血……”
\"嘘!”
任逸的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
他分明记得半月前回山时,这几个小弟子还红着脸求他在剑鞘上刻符。
青石板缝隙里新生的紫藤萝缠绕着警示结界,那是只有护山大阵受损时才会启用的阵法。
刑堂檐角的青铜獬豸睁开第三只眼时,任逸正将玄铁令按在掌门书房的禁制上。
檀木门吱呀一声裂开缝隙,漏出半截沾着朱砂的宣纸——正是他三日前寄回的密信残片。
“你的混沌灵瞳,可看穿困阵缺口。”掌门背对着他研磨墨锭,砚台里浮着层薄冰,\"却看不透同门的猜忌链么?”
任逸的喉结动了动。
案头镇纸压着的正是青云门问责书,落款处盖着七枚不同宗门的火漆印。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藏书阁暗格找到的卷宗,二十年前那场波及十二州的大清洗,起因也不过是某个外门弟子在秘境多捡了块灵石。
“弟子愿自封金丹三月。”他听见自己喉间铁锈味,\"但求宗门许我去后山剑冢思过。”
掌门的狼毫笔悬在半空,一滴墨落在\"祸及同门\"四个字上。
窗外传来仙鹤清唳,惊飞了藏在屋脊阴影里的三足乌——那是刑堂圈养的窥心鸟。
当夜暴雨倾盆,任逸却在雷鸣中捕捉到一丝冰弦震颤。
刘瑶的蓑衣还在滴水,怀里却抱着个雕花食盒。”天音门的溯影镜能复现三日内的景象。”她将滚烫的姜茶推过来时,袖口滑出半截缠着金丝的密函,\"只要证明那个灰袍人……”
\"然后让各宗知道天玄宗出了叛徒?”任逸用剑尖挑开密函火漆,露出里面绘制着血色狼头的图腾。
食盒底层藏着的芙蓉酥碎了两块,露出夹层里半枚与玄铁令纹路契合的玉珏。
刘瑶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