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裴长渊波澜不惊,淡淡地开口:“退婚,是经过裴家族老宗亲一并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没有留半分转圜的余地。
沈砚之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愈发痛苦。
他倏忽笑出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道:“那他们知道你对虞姑娘存了什么感情吗?”
裴长渊微微皱眉,神色不耐,语气骤冷:“与你无关。”
沈砚之得意勾起唇角:“看,你不敢说。我跟虞姑娘不能成为夫妻。那你们呢?也不可能有任何好结局。”
他慢慢补充:“你是个卑劣小人,配不上她。”
闻言,裴长渊并不生气。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
文书边缘的金丝绣线在微光下闪烁,刺痛了沈砚之的眼。
“不劳你费心。”
他脸上忽而阴转晴:“退婚文书已备好,你签字画押。”
沈砚之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拿起文书。
仅一眼,便心痛难耐。
“我不签!”
只要不是虞晚乔亲自来退婚,他不可能签。
裴长渊:“令尊与令兄昨夜一夜未归,被太子殿下扣留在东宫。你猜,殿下会不会再帮我一次?”
沈砚之的视线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能忍住落在文书上,洇开一片水渍。
他哽咽着:“你好算计。”
裴长渊拢了拢宽大的袖袍,压根不认同他的话。
他轻松愉快道:“这才哪到哪?”
“沈砚之,你以为是小孩儿过家家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休要肖想不是自己的东西。”
“如今你们沈家,受你牵连罢了。”
沈砚之拿起狼毫笔,手却抖得厉害,费了好大的劲,才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骨。
他忿忿不平地将笔摔在地面上泄愤,笔尖沾染的墨,弄脏了裴长渊的月白色长袍下摆。
新衣裳啊。
裴长渊拧起眉头。
但当下心情好,倒也没跟他计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