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月动作一顿。
手中长鞭“啪”一声甩在地上。
走向门口,经过跪地的宫女身侧,抬腿便是一脚——
“滚开!”
尖利的声音刮耳。
“别挡了本宫的道!”
脚步声渐远。
殿门被轻轻合上。
蜷缩的宫女这才敢松开紧咬的唇,铁锈味弥漫。
她浑身颤抖,细细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压抑,又绝望。
暖阁内,一架山水屏风隔开了床榻内外。
“殿下……”
屏风后,传来喜姑微弱的气音。
“您别过来……”
“莫、莫吓着殿下……”
祁照月脚步停在屏风前,指甲掐进掌心。
医女提着药箱,匆匆赶至。
仔细查看伤处,又凝神搭上脉搏。
屏风外,祁照月呼吸都放轻了。
半晌。
医女才暗松口气,走到屏风外回话。
“殿下宽心。”
声音恭敬,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臀杖看着骇人,远不如脊杖那般凶险。”
“这伤瞧着虽重,所幸未伤及筋骨脏腑,性命无碍。”
医女垂着眼,不敢多问半句是谁下的手。
这宫里,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她只晓得,有些掌刑的,会用暗劲。
打完瞧着出血不多,伤口也不狰狞可怖,可那暗劲儿却是透进骨子里。
人,往往活不长久。
喜姑这伤,是留了活路的。
医女提着药箱退下。
暖阁里,只余下淡淡药气和未散的血腥味。
祁照月站在屏风外,没动。
她本想再跟喜姑说几句话。
喜姑在上药时,已痛得晕了过去。
祁照月胸口那团火,更旺了。
憋着,无处发泄。
她猛地转身,步出暖阁。
守在门口的大宫女连忙迎上,屈膝一礼
“殿下……”
声音带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