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杖责,没人比我熟。”傅简堂脸上笑容灿烂,眼睛眯起,“不劳烦公公们动手。”

    “缅湖码头离京兆府衙门,不过半盏茶功夫。”

    他用折扇,比划了一下方向:“咱们把喜姑姑送过去,噼啪五十杖打完。”

    语气轻快,笑容真诚。

    “保管喜姑姑,在落锁前,能稳稳当当地回宫。”

    这话,完全将祁照月的后招堵死。

    回了揽月宫,那便是祁照月地界。

    这五十杖,打不打,怎么打,打多重……

    还不是她祁照月一句话的事?

    外面的人谁能知晓?

    祁照月一口气没提上来,堵在心口,又闷又痛。

    这姓傅的,分明是算准了她的心思!

    他故意要在京兆府衙门行罚!

    让她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傅……”祁照月刚要开口,裙摆却猛地一紧。

    她低头。

    是喜姑。

    对方拽着她的裙角,无声地摇了头,使了眼色。

    不可!

    再闹下去,恐无法收场。

    祁照月胸口剧烈起伏,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看看傅简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再看看神色淡漠的沈晏。

    最后落在低头垂眸的凌曦身上。

    祁照月深吸了口气,将那到了嘴边的怒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带着红痕的月牙印。

    “便按傅哥哥说的办吧!”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画舫缓缓行着,离岸边已是不远。

    花厅众人却毫无游湖赏景的心思。

    凝滞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多时,船头轻靠码头,稳稳停住。

    众人忙不迭起身,跟在祁照月身后依次下船。

    似很有默契地,将偷金珠那小贼忘在了脑后。

    傅简堂半点不耽搁,扬手招来一辆候在岸边的马车。

    亲自押着喜姑上了车:“去京兆府衙门。”

    不多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