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亲手推倒了席秋娘,害她……

    傅简堂弯腰将地上的盛着锦鲤的碗拾起,冷哼。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本官亲自请你吗?”

    贺明阁一个激灵,回过神。

    只见湖边其他人已走远。

    他不敢再耽搁,随傅简堂往秋芜院走去。

    今日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贺明阁眉头紧锁,眼神闪烁。

    只盼着那孩子莫要出事。

    虽他不喜席秋娘,更不喜她肚中那个……种。

    但他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他本想寻个机会,将席秋娘做掉。

    可这女人,先是在府里养了大半个月的伤,闭门不出,后来又被查出怀了他的种!

    贺明阁咬牙。

    这下可好,还没寻到两全其美的法子,如今又被自己……

    白马寺那桩,还能说是被人下药。

    可若这次孩子没了,日后便是一桩能被她踩在头上之事。

    往后的日子,但凡自己不顺她的心,对方便能拿今日之事为由,与他细数……

    光是想想,贺明阁就觉得心中烦躁。

    秋芜院暖阁不大,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人,更显逼仄。

    贺明阁没资格坐,直挺挺杵在当中,像根等着挨训的木桩子。

    沈老夫人闭目养神,手里佛珠捻得飞快,嘴唇翕动,也不知念叨些什么。

    贺夫人与秦氏站在主屋门口,眼睁睁看着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步履匆匆。

    一盆盆血水端出,触目惊心。

    两人脸色凝重。

    傅简堂将那碗锦鲤搁在手边,两尾小鱼悠然摆尾,溅出水几滴。

    他强忍住伸手拨弄的冲动,只摇着折扇。

    血,他见得多了。

    何况,他对席秋娘,打小就喜欢不起来。

    沈晏挨着凌曦坐,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轻轻摩挲。

    凌曦已稳住了心神。

    不一会儿,府医与毛婆子从里头一前一后步出。

    府医朝贺夫人、秦氏摇头。

    贺夫人眼前一黑,腿一软,险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