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扶我起来走走。”

    席秋娘的声音从床幔后传来,闷闷的,带着几分沙哑。

    翠儿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掀开一角。

    “小姐,府医说您这伤,不宜走动。”

    席秋娘没吭声。

    她能感受到背后一大片的硬痂,绷着,紧着。

    还有那新生皮肤的痒意,一阵一阵,细细密密,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

    难受得紧。

    “躺久了,闷。”她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子虚弱。

    翠儿咬了咬唇,还是不放心。

    “小姐,您再忍忍,等伤好些了……”

    “扶我起来。”席秋娘打断她的话,语气虽轻,却是不容置疑。

    她叹口气,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着席秋娘坐起身。

    入手一片温热。

    隔着薄薄的寝衣,翠儿能清晰地摸到那一片凹凸不平的伤处。

    “去,把那件绣梨花的外袍拿来。”

    席秋娘淡淡吩咐:“我就在屋里走走,不妨事的。”

    翠儿连连摇头:“小姐还是听府医的吧!”

    席秋娘双眼一瞪,怒气上涌:“废物!”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翠儿头垂得更低。

    席秋娘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去!”

    翠儿身子一抖,不敢再耽搁,转身快步去取衣服。

    席秋娘坐在床上,看了一眼远处书案上的那本礼单。

    这是前段时日金嬷嬷送来的,贺府的订亲礼。

    既然她与贺家的亲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她便认命了。

    依贺明阁那厮中药后的表现来看,心中分明是惦记着姓凌那贱人。

    席秋娘勾起一抹冷笑来,不如与姓贺那家伙联手,将凌曦搞到贺府来。

    她在沈府是表小姐,说破天不过是半个主人,大多事宜做不得主。

    可贺府便不同了。

    她可是贺家明媒正娶的孙媳,若是能将姓凌的清白破了。

    反正到哪儿都是做妾。

    沈府是,贺府亦可啊!

    她席秋娘过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