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华近来着实难得过了一段消停日子。
母亲没有再发疯,魏家大伯也没有再登门。
虽说前者近来越发失了魂一般,后者也更像是在静静等待她失去“贵人”扶持的那一日……但总归是得以喘息了。
“不知丹朔郡王妃何时能再来呢?”这已是下人近日不知第多少次感叹了。
魏嫣华听过觉得有些羞愧。要在御京拼了命地活得更好,却要倚靠别人。
好在……好在那位似是也并不在乎这些。
魏嫣华念头刚起,下人匆匆奔来:“姑娘!老爷回来了。”
刹那间,魏嫣华的表情经历了极其复杂的变化,她甚至几乎忘记了呼吸。
“姑娘?”下人又唤了一声。
魏嫣华扭头看了一眼母亲的方向,然后才转回来,面带疑惑与警惕:“怎会在此时回御京?若让上官知晓,是要被治罪的。”
“但那真是老爷!”
这厢话都还未说完,就又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进了门,两张脸皱作一团:“老爷叫我们先将姑娘绑了,姑娘吃吃苦,恐怕是为大爷那事儿发作呢。但老爷到底是还要走的……”
魏嫣华无奈一笑:“我知道。”
她伸出双手,眼底却冷得很。
这厢捆了人,魏兴才走进院门。
父女双方一见面,一时都觉得极是陌生。
“你啊。”魏兴摇头。
魏嫣华开了口:“父亲回来先问罪于我,不怕自己被问罪吗?”
魏兴皱着眉:“并非是为父要如何,而是贵人要问罪你。……你干了什么事,你心中清楚。”
魏嫣华胸口突突直跳,跳得她眼前阵阵发晕。
何事?只能是那桩事。
但是哪门子贵人来问罪她?
魏嫣华冷笑一声:“先前父亲想从青州离开时,怎么没想过今日呢?”
魏兴也不与她作口舌争,他别开脸,心道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只吩咐一旁的下人:“去搬椅子来,还要铺上垫子。”
这番吩咐完,便有人进来了。
魏嫣华打眼望去——是个穿着老旧僧衣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