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善如流地接着往下说:“陛下微服私访行至建州,朝廷政令在当地难以推行,原来只知知州而不知天子。陛下一怒之下表明身份,反惹来暴民刺杀。如此藐视皇权,胆大包天。于陛下,是心病。”
更是耻辱。
纵使程念影不通朝政,也明白这样的举动是将贵人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也难怪是禁忌。
“当时刺杀所用乃是袖箭,箭上淬毒。若非我年轻,便该必死无疑了。”
“淬的是什么毒?”
“我不记得,改日若得见那个为我初诊的御医,你能从他口中问得。”一个她根本不可能碰上的御医,自是随口糊弄过去了。
程念影正要答应。
“咕。”
极细微的一声,但没瞒过傅翊的耳朵,他立即坐起身:“饿了?”
程念影没说话。她想起来有些日子没吃楼里的药了。
做杀手要耐饿,不仅要耐饿,还要耐受得住许多人正常的身体反应。那不仅仅是光靠忍便能控制住的。好比饿了,肚子会叫。
于是他们会吃一些药。
吃了药,肚子也不会有饥饿的反应,困了也不会打哈欠,瞧见什么瞳孔都不会变化,骨折了一样能自然行走……
回去取药,四个字从她脑中一掠而过。
回去,就又做回曾经的杀手。
“饿了便是饿了,怎的还不好意思起来?陛下好素斋,我知晓你吃了这东西多半是熬不住的。”傅翊顺手执起床头挂的金钩,随手一掷。
金钩砸中门框发出清脆一声响。
立即有人推门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呈些吃食来。”
没等上太久,屋中便有了食物的香气。程念影鼻尖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