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爹爹回来给我们小瑶儿负荆请罪。这次就让小瑶儿给爹爹剃掉胡须!”
崔玿也是有名的白面将军。
只是赶着回来见妻女,一路风波,落得粗糙了些。
不想竟是被女儿“记恨”了好久。
那时温馨调笑的母女不知晓,她们等着的那个人,在数轮月圆后终于回到神都的时候,不是曾经鲜活的人,而是一具冰冷而悄无声息的棺木。
他不会再笑着唤小瑶儿和神谙,不会将崔令窈举过头顶去摘花,也不会再一笔笔为左神谙描绘柳眉。
不久后,左神谙和腹中的孩子也一并去了。
几年后,陶然轩的掌柜病逝,这蜜饯铺子也关掉了。
崔令窈一直未曾吃到陶然轩的蜜饯,也未曾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此刻,她抬眸望了一眼似乎和自己距离又拉近了一些的明月,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在那之后,她看过了无数月圆,却再也不会有团圆的时候了。
裴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望向崔令窈。
月光倾洒下,她眼里的寂寥是那般明显。
裴玠心中忽然一痛。
听到密室的石门传来吱呀转动声时,张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被关在这间屋子里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都瞧不清楚,只能影影绰绰看到这地方似乎燃着烛火。
她想要说话,可嘴里却被塞上了软木,后又用布条一层层缠绕包裹着,既能让她保持安静,也防止了发生咬舌自尽等过激行为。
除了断手处持续传来的疼痛,她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关联。
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
张氏有些迟钝地想着。
因为知晓入宫后会面临的结局,所以在入宫前,她便已经服下了毒药。
按理说,此时应当早已过了毒发的时候。
是药失效了?
还是有人救了自己?
因着当时陷入昏迷,张氏并不知晓太后对自己的处置。
她再醒来时,便是出现在这里。
这瞧着,似乎不像是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