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暖将霍莞哄睡后，披着霍袭丞的风衣走到木屋外。极光在夜空流淌，宛如打翻的翡翠盘，将冰原染成幽蓝。霍袭丞正倚着栏杆擦拭猎枪，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黑龙纹身随着动作在颈侧若隐若现——那道曾让她心悸的图腾，如今在极光下竟泛着温柔的光晕。
\"袭丞。\"她轻声唤他，声音被寒风揉碎。霍袭丞转身时，猎枪在掌心转出漂亮的弧线，却在触及她眼底的涟漪时骤然静止。他将枪放下，张开双臂，林蕴暖顺势跌入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忽然想起冰岛教堂外他为她系鞋带时的模样。
\"你那天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她的指尖抚过他眉骨的旧伤，那里曾是极夜子弹擦过的痕迹。霍袭丞的身体微微一僵，低头吻她的发顶，沉默许久才开口：\"在冰洞，当我看到你被杀手胁迫，枪口对准你的小腹时。\"他的喉结滚动，手臂将她箍得更紧，\"那一刻气血翻涌，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颅腔里攒动。\"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在复述一场噩梦：\"我看见极夜的实验室里，他们按住我注射记忆阻断剂，黑龙纹身像活物般在血管里挣扎。药物带来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却唯独留下胸口的灼痛——那是爱刻在灵魂上的烙印。\"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当看到你在雪地里跌倒，孕肚抵着冰面，我体内的黑龙纹身突然发出嘶吼，像是在回应你腹中胎儿的心跳。\"
林蕴暖的眼泪砸在他胸口，晕湿了衬衫上的极光暗纹。她想起生产时他泛红的眼眶，想起他抱着霍莞时颤抖的双手，忽然懂得，原来爱不是瞬间的天雷地火，而是无数个平凡瞬间的累积，是在绝境中依然紧紧相握的手。
\"记忆碎片像极光般在眼前炸开。\"霍袭丞的指尖划过她无名指的婚戒，\"我看见冰岛的极光下你穿着婚纱向我走来，看见货轮底舱你用身体为我挡住子弹，看见你在日记本里写"爱比黑暗更强大"。这些画面混着药物残留的刺痛，却让我第一次觉得，疼痛是如此令人安心的存在。\"
极光突然爆发出炫目的紫芒，林蕴暖抬头望去，看见千万道光束在夜空中交织成桥。霍袭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笑了：\"你知道极光为什么总在极夜后出现吗？\"他不等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