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话,魏缜再不看沈青梨一眼,甩袖离去。

    沈青梨站在原地,直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释然、有紧张,但更多是恐慌。

    她知道,她和魏缜之间的关系,应当是就此撕破脸了。

    得罪了府中的四郎君,万一他想要整治她,她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绝无任何反抗的机会。

    可她答应过姨母,绝不可能给人做妾!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青梨回了自己的院子。

    头几日,她还战战兢兢,处处防备,生怕魏缜会来找她的麻烦。

    但自那日起,每次在府中遇见魏缜,他都仿佛没看见沈青梨一般。

    无论是在花园里擦肩而过,还是在王氏院里打照面,他总是神色淡漠地从她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沈青梨倒也乐得清静,只是她身边的丫鬟梧桐看不明白,总是忍不住打听:“姑娘,四郎君这是怎么了?往日见了您好歹还会点个头,如今却跟不认识似的。”

    沈青梨正在绣花,听到梧桐的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她垂眸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绣活,淡淡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府里事务繁忙,四郎君无暇顾及其他吧。”

    梧桐却不依不饶:“可是前几日奴婢还看见四郎君在花园里逗鸟儿呢,哪里像是忙的样子?”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姑娘,您是不是得罪了四郎君?”

    针线穿过绣绷,在绸缎上留下一朵朵细小的花朵。

    “别乱猜,我是什么身份,哪有胆子得罪他。”

    沈青梨的动作依旧平稳,仿佛梧桐说的话与她毫无关系。

    梧桐见她不愿多提,便也没再多问。

    又是一日午后,沈青梨抱着书从国公府的藏书阁出来,迎面撞上了魏缜。

    她连忙侧身避让,谁知魏缜却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青梨低着头,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魏缜却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表姑娘这是怕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