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处处埋忠骨
血沃之地,魂铸山河
正是黄淮平原初夏的天气,可蒙蒙亮的天还透着股子冷意,风一吹,冷飕飕的。
辎重连的阵地上,弥漫着硝烟和呛人的尘土味刚要散去。
晨风吹过,带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那风里,还裹挟着二营阵地传来的枪声,稀稀拉拉的,像个漏风的筛子,透着股子不妙。
徐天亮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在黄土上,像只警觉的野兽,听着远处的动静。
突然他骂骂咧咧地开口道:“龟儿子!小鬼子这是包饺子呢——前头剁馅声都没了!”
那声音里,满是愤怒和焦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二营阵地的方向,仿佛能透过这重重的硝烟,看到那边正在发生的惨烈厮杀。
侯连长站在一旁,镜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裂成了蛛网,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在摊开的作战地图上,殷红的血滴在地图上洇开,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诡异的花。
望着阵地上还剩下的三十多口活人,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古之月!马上带十三个人去把陈团长他们刨出来!”
说着,他猛地甩出个豁口搪瓷缸,
“小鬼子昨天夜里突袭我们阵地是佯攻,真正的主攻方向是陈团长所在的二营阵地,一定要活着装人,死了装骨灰的弄回来!”
那眼神里,满是决绝和坚定,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陈团长带回来。
古之月二话没说,将卢排长的二十响插进后腰,那动作干净利落,透着久经沙场的干练。
他的毛瑟步枪枪管上,缠着从鬼子尸体上扒下来的绑腿布,那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厮杀。
孙大个子站在一旁,胸前挂满了手雷,沉甸甸的,肩上歪把子和掷弹筒的皮带深深勒进肩肉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咧着嘴笑:
“九发金蛋,管够小鬼子喝一壶!”
那笑容里,满是无畏和豪迈,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残酷的战争,而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徐天亮把歪把子机枪架在牛新河肩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龟儿子站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