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若是没有控制好手里的弓箭,恐怕这妇人已经是一具死尸。

    此人好像是疯了。

    她手里的瓦罐明明已经接满了水,却还捧着瓦罐蹲在帐篷角落,行为很不正常。

    苏夏好像明白为什么周围的流民都刻意将帐篷的角落束起来,想必是这妇人经常在流民队伍中来往接水的缘故。

    韦茂生感激一笑,胆战心惊拉着他娘的手,“娘,够了够了,我们存的水已经够多了,不用再接水了。”

    老妇人一直摇头,猛地推开韦茂生,“要接,要接,康儿口渴了,我要接水给他喝。”

    韦茂生一脸无奈,“好好好,我们去接水。那边的雨更大,我们去那边接,好不好?”

    他连哄带骗,总算是将老妇人带离苏夏的帐篷,临走时还歉意十足看着苏夏。

    苏夏目送他们离开,看清他们歇脚的位置。

    这家人离其他流民都很远,而且其他流民看向老妇人时,有同情,有无奈。

    韦茂生将他娘带走后,便放下帐篷一角,让雨水顺着帐篷往下流。

    他娘欣喜地捧着瓦罐坐在地上接水,脸上笑呵呵,“阿生,快看,有水了!有水了!”

    “康儿,快让康儿出来喝水!”

    韦茂生连忙将大儿子推过去,让他一人饰两角,去喝瓦罐里的水。

    萧梧桐看见这一幕,不由捏起衣角擦拭滑落的泪水。

    “当家的,娘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娘这病,恐怕——”他们求了村里的许大夫看过,许大夫说他娘这是被吓出来的,恐怕以后都好不了了。

    “唉,早知道我们便该听村长的。那日若是我们看着些,爹娘也不会偷偷过去爹也不会被吓死,娘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光景。”

    夫妻二人想到他们在林子里看到的那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两人的谈话声被雨声掩盖,苏夏没能听清。

    不过她倒是听见有几家人在争吵。

    她听他们话中的意思,是在商议今后该去往何处。

    有的人想回到家乡,有的人想寻一片山林隐居,有的人却担心老家没有下雨,不敢折返,只能一往无前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