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滇江恢复了原貌,水老汉祖孙三代在边陲小镇总算过了六年平静安稳的日子。水滔十二岁这年,水老汉积劳成疾病逝。在祖父背上长大的水滔悲痛万分,嚎啕大哭,引来瓢泼大雨。水盛年忍着悲苦,好言劝慰儿子,并着手办理父亲的丧事。
水滔一边难过,一边跟着父亲跪灵堂、答谢前来悼唁的乡邻。每当父亲劳累一日去歇息,他便一边给祖父烧纸钱,一边默默流泪。屋外细雨绵绵,难以止歇。
水老汉出殡这日,水滔不再压抑自己,他大放悲声,为祖父送行,一时间天降暴雨。水盛年惊惧不已,试图堵住儿子的嘴。水滔挥开父亲的手,继续痛哭失声,不能自已。此时滇江江面上涨,江水滔滔,涌上岸边,冲向农田、屋舍、送殡的队伍
水盛年再无顾及,大声斥责儿子,如果他再哭下去,整个越国都要毁在他的哭声中。水滔惊骇不已,水盛年顾不得父亲的棺椁,把儿子拉到一边地势较高的地方,把水滔自出生之日起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水滔愣在当场,悔痛交加。他四下张望,除了齐腰高的滚滚水流,哪里还有祖父的棺椁。他做的孽,祸及乡邻百姓、四方生灵,却报应在祖父身上,他活着只会害人。
他一头扎进水流中,不会凫水的他却始终浮在水面上,无论如何都淹不死。水盛年追上儿子,拖着他来到地势高的地方站定。
父子二人的对话断断续续落入周围乡邻的耳中。水盛年环顾四周,除了茫茫水流,还有来自乡邻们怨恨的目光。水盛年拉着儿子跪在水中,对着乡邻们磕了几个头,愧疚起身,拉着儿子慢慢远去,父子二人开始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生活。
接下来父子二人走走停停,每次决定留下来,找到当地牙行,打听租赁房屋的时候,总有因水灾离开家乡的边陲小镇乡邻出现,及时阻止当地百姓,说水滔是妖怪现世;看着默不作声的父子二人,当地百姓或牙行的牙子便不再搭理这对父子。
一路走来,几次三番被阻挠,父子二人终于放弃了租房定居的想法。水盛年带着儿子走进深山,决定以打猎为生。不想祸不单行,没过多久,他差点死于猎豹之口,幸亏有当地猎人搭救,勉强保住性命,双臂却也因此失去了大半截,徒留一副残破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