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大盐商的宅邸火光冲天,凌风踩着碎玉铺就的甬道踏入沈府,剑尖挑起半幅烧焦的账册。林清芷广袖卷灭檐角灯笼,火星坠地时照亮砖缝中暗藏的银丝:“沈家的地砖缝里灌了水银——这是防着锦衣卫搜宅时用震地术探密室!”她丈竿戳穿青石板,地底传来空响,二十口铁箱在机关转动中升上地面。
“开箱。”凌风剑鞘击飞铜锁,腥气扑面。箱内整摞盐引浸泡在鱼脂中,边缘浮着一层靛青粉末。林清芷银簪蘸取细看:“苗疆蛊虫的卵壳,遇热则孵化——他们想用毒虫毁证!”她反手将簪子掷入火盆,爆燃的蓝焰中窜出千百只飞蚁,却被凌风一剑搅入旋风,虫尸如雨坠在沈万三的鎏金匾额上。
沈万三被铁链拖至院中,绸裤膝盖处磨破的裂口露出黥青刺青:“哟,这不是福州水师逃兵的‘海蛟印’吗?”凌风剑锋压住他后颈,“三年前报阵亡的哨长,摇身成了扬州盐霸——兵部的抚恤银,买的是你这条贱命?”
林清芷已撬开密室暗格,成箱的玉雕盐勺叮当落地。她拾起一柄勺头刻“陈”字的玉勺,浸入盐水后浮出密文:“工部尚书陈廷敬的私印!难怪盐引能过户部核验——你们拿玉勺当印鉴,倒是比圣旨玉玺还金贵!”
运河突传号炮,李策率水师战船撞破商船队形。凌风踏浪跃上首船,劈开甲板夹层,倾泻的竟非私盐而是整箱军械。“五军营的制式腰牌?”他剑尖挑起一块铁牌,背面阴刻的“玄”字让他冷笑,“秦王府的暗卫腰牌——沈东家这盐船,载的究竟是咸味还是铁腥?”
沈万三突然暴起,铁链缠住林清芷脚踝往江心拖拽。凌风旋身斩断铁索,反手将人掼在盐垛上:“宣府卫的擒拿手?难怪能杀七个灶户灭口!”扯开其衣襟,胸口箭疮的愈合痕迹形如梅花,“去年蓟州军报‘阵亡’的斥候,中的是鞑靼三棱箭——沈东家这伤,是在敌营酒宴上蹭的?”
江面浮起成串油桶,林清芷丈竿挑起一桶劈开,黑色颗粒遇水即爆:“辽东火器库的霹雳子!你们在运河埋火药,是想炸断朝廷的盐脉?”她突然将火折子掷向沈府祠堂,梁柱倾塌处露出铁铸盐神像,中空的腹腔塞满漠北舆图。
“盐神肚子里揣着鞑靼王帐的贺礼单?”凌风抖开染血的礼单,“战马三千匹换盐引十万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