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苦心这么多年的努力，终是敌不过家里的一个耀祖。
“她不会原谅你的。”
张柔儿情绪激动，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回答！”
沈湘行至榻边的椅子坐下，缓声道：“自古成王败寇，败而不死是为贱。”
“呵，你在……”张柔儿话说到一半，猛的抬头。
听着熟悉的话语，她怔愣半响，颤抖道：“你，你是……”
“你是……你是黎湘？”
张柔儿只感觉脑袋木的发疼，她颤声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她？我亲眼看见她死在我面前的，但是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句话的!”
她扑到床榻边，拽着沈湘的衣袖，流着泪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沈湘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淡然道：“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名字吗？张引娣。
那个时候你才入宫，你告诉本宫，说前十几年是为了弟弟而活，进了宫，你想为自己而活。
所以我帮你取名一个柔字，柔，木曲直也，刚柔并进。”
沈湘默了默，“但本宫觉得你还是叫张引娣比较好，你死了本宫会给你碑上刻‘张引娣’这三个字。”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张柔儿声音哽咽。
沈湘笑了，她拍拍张柔儿的肩膀，一字一句：“你不是为了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对不起，你是因为害怕死亡，而不得以对本宫说对不起。”
沈湘起身，张柔儿连忙抓着她的衣摆，声音带无尽的哀求，“我知道这有可能是咱们的最后一面，你能不能……”
沈湘直接打断：“本宫没办法不恨你，更不可能替死去的自己原谅你。”
张柔儿看向沈湘双眼空洞且迷离，她张了张嘴，慢慢松开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眼泪蓄在眼中重影，沈湘面前，一个是十六岁天真无邪的张柔儿，一个是二十六心狠手辣的张柔儿。
合上门，李来顺走了进去。
沈湘站在屋外闭眼，眼底一片炽热。
她静静听着张柔儿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到骨头断裂的闷响，最后是轰然倒地的声音。
天边的烈阳，正好升到了头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