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掌心佛印忽明忽暗，金线顺着梵文流淌到石碑表面。
血光腾起的刹那，七十二道剑意虚影在虚空浮现，与楚云腰间断刃发出铮鸣。
董雪倒退半步撞上潮湿的苔藓，袖中罗盘琉璃罩\"咔\"地裂开细纹。
楚云突然握住她发凉的手腕：\"别碰逆鳞位。\"
灼热气息烫得董雪耳尖发红，佛光顺着交握处涌进经脉，驱散了骨髓里凝结的阴寒。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真气不知何时染上墨色，十指指甲盖已泛起青灰。
\"哭魂藤的瘴毒。\"楚云并指削去她发梢沾染的荧光孢子，断刃挑起块暗红苔藓按在她掌心，\"含着。\"
苦涩腥气在舌尖炸开，董雪呛得眼眶泛泪。
当她借着星阑晶角的光芒看向水洼倒影时，终于明白青年为何突然失态——自己瞳孔边缘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血丝，与三日前魔化的外门弟子症状一模一样。
楚云的断刃突然插进两人之间的泥地，雷光顺着刀刃炸成环状结界。
董雪看着他将最后半块玄冥铁捏成粉末，混着啸月狼髓液涂满自己双臂，喉咙突然发紧：\"还差三样材料，若是天明前\"
\"北斗移位时，瘴气会从震位倒灌。\"青年擦拭刀刃的动作顿了顿，染血的绷带下露出森白骨痕，\"但万毒窟的蜃影每七息变幻一次方位。\"
董雪捏碎第五块定位罗盘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看着楚云将染血的外袍撕成布条缠住星阑流血的晶角，忽然觉得那些在宗门典籍里轻描淡写的\"古阵秘辛\"，此刻重若千钧地压在脊梁上。
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掌突然覆上她手背。
\"三百年前罗刹海岸，我抱着半截断剑在血海里漂了十三天。\"楚云掰开她渗血的手指，将雷击木削成的发簪别进她散乱的发髻，\"蚀骨钉穿透琵琶骨时，听见的潮声比现在急促得多。\"
董雪怔怔望着青年眼中跳动的金色梵文，那些本该属于佛门圣地的慈悲光芒，此刻却与他腕间缠绕的魔气诡异地交融。
她想问石窟里魔化罗汉像的来历，想问他额间堕仙契约的倒计时，最终却被陡然靠近的体温堵住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