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中的人面柏树已长至三丈高,树皮褶皱间浮现出陈家族谱。当陈青阳用阴木残尺划过\"陈九章\"名讳时,树皮突然皲裂,涌出粘稠黑血。血水落地化作七只无目黑猫,叼着带肉的碎骨奔向东厢废墟。
追至断墙下,黑猫群突然跃入口枯井。陈青阳攀绳而下,发现井底堆满童尸陶瓮,每具尸骸口中都含着刻生辰的玉蝉。当他触碰最中央的朱砂瓮时,瓮内传出稚嫩童声:\"九章老爷我们等得好苦\"
井壁轰然塌陷,露出条青砖密道。壁上磷火映出骇人壁画:陈九章指挥工匠将孩童活生生钉入木桩,血水顺着凹槽流入柏树根系。壁画末尾处,那株饮血柏树竟生出张人脸,眉眼与陈青阳有七分相似!
阴木残尺在密道中突然暴起,尺端\"翼火蛇\"刻度化作赤红獠牙,狠狠咬住陈青阳手腕。血珠滴落处,尺身裂纹里钻出十三道青烟,落地变成戴枷锁的工匠亡魂。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夯土动作,将陈青阳往刚挖好的土坑里推。
\"噬主凶兵需饮血开锋\"
亡魂们发出含混嘶吼,陈青阳的右臂已被残尺吸得干瘪。生死关头,他抓起陶瓮里的玉蝉塞进尺身裂缝,亡魂突然哀嚎着消散。残尺坠地时,裂纹处渗出黑色粘液,竟在地面写出《鲁班血祭诀》残篇!
寅时阴风穿堂,陈青阳按残篇所述,将左手浸入锁龙井。井水突然沸腾,浮出半截青铜钥匙。当钥匙插入柏树人面嘴部锁孔时,树心轰然中空,露出间贴满符纸的暗室——正中铁棺上捆着七道浸血墨线,棺盖刻着\"陈九章真身\"五个血字!
墨线崩断时,棺内喷出腥臭绿雾。陈青阳掩鼻看去,棺中尸身披着光绪年间的道袍,腰间挂着枚八卦铜镜。最骇人的是尸身右手——五指已化作柏木根须,死死攥着本泛黄的《饲宅手札》。
\"甲午年三月初七
吾以嫡长子饲东梁,其魂泣七日方成主榫
今留此册警后世
若见柏树生面,速焚\"
后半截书页被尸血浸透,陈青阳用铜镜映照,隐见镜中浮现血字:\"毁真尸可断煞脉\"。当他举残尺刺向尸身心口时,棺底突然塌陷,连带整具铁棺坠入地下暗河。湍急水流中,尸身双眼猛然睁开,根须般的右手直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