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岁,中等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西洋水晶眼镜。身着葛布短衫,背着一个布制书袋,腰间悬着牛皮工具袋,内装自制的游标卡尺,行走时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他来到魏源宅院前,轻叩院门,院内一位扫地的老仆人,打开了门。
“赵叔,今日魏公可在家?”那男子问道。
老仆抬手向内指了指:“正在里面礼佛呢,徐先生可从这条小路,直接过去。”
男子向老仆道谢后,便沿着右侧的青石板小路走去。老仆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继续挥动扫帚扫地。
青石板路蜿蜒穿过一片小竹林,石隙间生长着苍苔与二月兰。男子走了一会儿,只见路的尽头是一座小佛堂。
佛堂共有三间,正中大堂里供奉着一座阿弥陀佛像。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正跪坐在佛龛前添香。
他身着靛青布袍,左手捻着菩提珠串,听到人声,老者缓缓转过身来,见到来人,眼中满是笑意。
“雪村,又来啦,还没做决定吗?”
这位老者正是魏源,来访的男子名叫徐寿。
徐寿出生于江苏无锡郊外一个没落的地主家庭。五岁时父亲病故,十七岁时母亲去世。
其人对泰西诸国的知识极感兴趣,犹喜化学。参加过一次童子试,便对科举八股彻底失去了兴趣。
当即一边务农行商,一边专注于研究《博物新编》等西方传入的科学书籍,学习数学、物理、化学等知识,并通过实验验证理论。
徐寿与魏源前几年结识,因志趣相投,二人引为忘年交。
去年十二月,他和同乡好友华蘅芳收到西军的邀请函,但他们都未做决定,且前往高邮与魏源一起商议过。
“魏公,西王府发行的这些东西,您看了吗?”
徐寿走进佛堂,径直坐在蒲团上,打开背上的书袋,从中掏出几本书和几张报纸。
魏源定睛一看,书是西军学堂尚未公开发行的课本,涵盖相当于后世中学水平的数学、物理、化学三本;报纸是《荣华日报》发行的近几期。
徐寿拿起课本,感叹道:“这里面的学识虽不算高深,但胜在全面、系统,且循序渐进。听说这只是西王府用作少年教育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