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萧云骧让彭雪梅代他培训,自己则与曾水源在府衙会客室接见了李芷青。
会客室是一间布置简单的小屋,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旁有个火盆,正烧着木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
三人围着火盆而坐,一边烤火,一边交谈。
今日的李芷青头戴瓜皮帽,一头长发梳理整齐,身着素面丝绸长袍,外罩马褂,腰间挂着怀表链,脚蹬短筒皮靴,整个人精神抖擞。在现今的重庆城内,这是典型的商人装扮。
无论是清廷还是太平天国,对官员百姓的服饰都有严格规定,比如商人不得穿丝绸、不得穿靴子等。不过,在西王府治下,这些规定早被萧云骧废除了。
如今重庆城内,除了西军军服不准乱穿,以免混淆以外,其他任何服饰打扮,都无人干涉。
有留发的,有剪发的,还有标新立异之人戴洋鬼子礼帽,穿洋鬼子服饰的。
某日有位胆大的浪荡子,居然穿着满清皇帝龙袍式样的衣服,装模作样,招摇过市,引起街上众人纷纷侧目。官府巡街的衙役见了,只是在一旁嬉笑,却也不管。
真是乱七八糟,毫无体统,让一干卫道士痛心疾首,百姓却甘之若饴。
“芷青,今日请你来,你兄长可与你说了缘由?”萧云骧率先发问。
“兄长只说大王要见我,具体所为何事并未细说。他向来很少和家人提及公事,以前在天地会如此,现在在西军亦是这般。”李芷青言语温和,态度从容淡定。
曾水源接着问道:“芷青,你办过钱庄么?”
李芷青微微一怔,旋即回答道:“我父亲有个至交,在杭州开了家阜康钱庄,我在那里从学徒做起,干了七八年。”
“去年我刚升任分号掌柜,正准备和杭州知府合作,却被父亲以世道混乱为由,强令回家。”说罢,脸上流露出颇为落寞的神情。
萧云骧有些不解:“那你为何不在重庆开个钱庄?重庆是长江上游重要商埠,虽无正式钱庄,但小规模银钱兑换铺和当铺不少,商机颇多。”
李芷青叹了口气,满脸苦闷之色:“大王、长史,你们了解我家情况。兄长这些年积蓄力量,一心反清,连家都不成,正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