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俊脸一红,不自觉的挺起胸膛,气鼓鼓地回道:
“再过几个月就十七了。”
左宗棠脸色愈发黯然:
“用兵如此凶猛老辣,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继而又看向萧云骧:
“你此番前来,是要看我落魄模样,来羞辱我的?”
萧云骧在书房寻得一张椅子坐下:
“不是,是来向左先生通报一声,张亮基和李续宾都逃脱了,同时还有数名总兵、参将等高级军官一同跑掉了。”
左宗棠明显松了口气,苦笑道:
“总算没被你们一网打尽,留得青山在,总会有机会的。” 继而又问萧云骧:“岷樵的尸身你如何处理?”
“找了一块显眼的地方埋了,立一块碑,并让俘虏通知他家人来寻。”
左宗棠颇感意外,不由又打量萧云骧两眼。
“你不知你兄长就是被江岷樵亲自指挥炮兵轰死的?”
萧云骧表情平静。
“听俘虏说了,但又如何?”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仇恨不应带到死后。”
“何况双方战场对阵厮杀,生死都不怨人。”
左宗棠沉默片刻,继而冷笑一声。
“你倒是好气量。”
停顿数息,冷脸看向萧云骧。
“你还有事?”
萧云骧稍作思索。
“左先生,过几日我们便会放不愿留下的俘虏回去,您是否有家信要写,我让他们一并捎回?”
左宗棠面露诧异:
“你们还会放人?放谁?”
“不愿留下的约一万两千人团练兵,还有三百余索伦兵,全放了,包括多隆阿。您若有家信,可托他带去。”
“全放了?”
“全放了。”
左宗棠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萧云骧:
“今日你莫不是特意来消遣左某的?”
萧云骧叹了口气:
“先生若不信,过两日可随我去看。”
左宗棠默然。
萧云骧又道:
“实不相瞒,我不会放您走,当然也不会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