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四合院天井里飘着几片枯黄的槐树叶。
贾东旭把梅瓶往八仙桌上一墩，青瓷底儿磕在榆木桌面上&34；咯噔&34；一声响：&34；张专家您这是拿我当二傻子耍呢？就冲这五万块钱，亲爹来了也得吃闭门羹。&34；
孙二瘸子倚着门框乐了，缺了门牙的豁口漏着风：&34；得嘞，我这不是给您捧哏呢么。&34；
他手指头在梅瓶肚儿上摩挲，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儿个炸酱面的油星。
贾东旭脸色缓和下来，接过孙二瘸子手中的梅瓶：“您也别嫌弃我说话难听。理就是这个理，要是我真告诉您了，您说您信吗？”
易中海抱着胳膊站在影壁前，眼皮耷拉着，嘴角却绷得笔直。
阎埠贵蹲在石榴树底下，蛤蟆镜滑到鼻尖上，露出双滴溜转的三角眼。
贾东旭抄起梅瓶往东屋蹽，老布鞋在青砖地上拖出&34；刺啦&34；声：&34；您转手赚大发，给咱留口卤煮汤就成。&34；
&34；您这话儿怎么说的。&34；孙二瘸子叼着烟卷，火星子燎着了花白鬓角，&34；赶明儿您发了迹，还指着您赏口热乎的呢。&34；他耳朵支棱着听东屋铁锁&34；咔嗒&34；响，袖口露出半截烟黄的手指头直搓搓。
贾东旭回了里屋，闭上门，在里面悉悉索索藏着东西。
外头支起耳朵听声的阎埠贵，贼光眼睛一转。
他蹭到跟前，豁口粗瓷碗里菠菜汤还冒着热气：&34；张专家，这破瓷烂瓦真值当？&34；孙二瘸子鼻孔里哼出声响，从裤兜掏出块油渍麻花的绸子帕：&34；上礼拜东交民巷那五个梅瓶——&34；他五根指头在暮色里晃成虚影。
“五万？”
“五十万啊！老同志，要是五万的话，我们还费这个劲收干嘛？”
“嘶”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瞪大双眼，蛤蟆镜险些从鼻翼上滑落下来，不可思议地附和道：“五十万？这些破瓶子值五十万，报纸上怎么从来没有提过？”
易中海怀抱双手，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怀疑。
孙二瘸子唾沫星子喷到阎埠贵镜片上：“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当差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