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霍兰看上去很痛苦,只是从父亲身上获得了不符合当前时代的价值观,从而一直为自身和时代的差距而痛楚。
而对于五岁的霍兰而言,他要的却比十四岁的自己更少,五岁的孩子还对自己的亲人有所眷恋,他只想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他对生存一道没有常人那般的苦楚。
因此在发觉即将袭来的时代,其引火线是一位毫无自保能力的医师时。他第一想法是将正玉藏在自己的匣子里,控制正玉的行动路线,监视正玉的一举一动。
年幼的孩子掩耳盗铃,认为只要引火线没有点燃,那一定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正玉抬头看了一眼霍兰。霍兰面上的燥热,已经蔓延至双颊。
嗯?
——糟糕,他因思考,忘了留手。
正玉托着茶盏的手一顿,悬在棋盘之外的手,将一枚即将收网的棋落在旁边。
嗯。要收手才是。
哎呀,这可不行,这可是一局指导棋。
正玉于棋盘上的攻势暂缓,让霍兰得以调动城堡填补了缺口。
望着霍兰咬着唇绞尽脑汁的反攻,正玉想起自己曾在现实世界中学到的围棋定式。虚虚实实的包围术,在六十四格中开出异色的花,而后又被其主人止住攻势。
一旦松手,再怎么精密的包围术,总有一丝喘息之机。
“医师当真是初次接触?”霍兰咬住下唇,齿间尝到一丝铁锈味。他强迫自己忽略水晶吊灯投在棋盘上的碎光,目光掠过对方垂落的雪色发梢。
这个自称游方医师的东方人,此刻正用瓷白茶盏边缘轻抵下颌,赤色瞳孔映着棋局倒影,像极了月下审视猎物的雪狐。
正玉闻言轻笑,茶汤在盏中漾开涟漪:“东瀛有将棋,中土有围棋,皆是黑白纵横的学问。”他忽然将茶盏悬停在棋盘之外,\"倒是您这手,用得妙。\"
霍兰呼吸一滞。正玉的指尖正点在他方才牺牲战车的位置,那里原本凌厉的杀阵此刻竟显出破绽。自己以为的绝地反击,或许不过是猎手故意露出的咽喉。
正玉目光扫过霍兰紧绷的肩线,决定结束此局。
那枚藏在胸前的勇气勋章正在发烫——贝蒂女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