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刚过,冯延就坐着马车,拉着十几箱子私人物品去颍川府的治所——开封城上任了。
凌晨还没有等来新的知县,却先等来了王臣鹤的辞行。
二婶家的旧院里,鹅毛覆瓦,满庭春雪。
上房的门半掩着,白千在院子里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王臣鹤堆雪人。青柠和小云、青樱在另一间屋子里与钟莺说着悄悄话。
炭盆里的火将酒烫的直冒热气,红漆小案上,摆着椒酥饼、糖芋肉片、酸笋地衣、干盐豆和一盘酱牛肉。
不要问哪来的牛肉,它们不幸摔死已经很令人痛心了(抹泪)!
“离乡数年,族中旧事已经淡去不少。近来又收到家书,岳母身体不适,莺儿想回即墨去看看。”
“那你想回去吗?”
听到凌晨的反问,王臣鹤望着炭盆中的红灰,沉默了。
故乡是男人永恒的终章,逃离是女人一生的史诗。
没有哪个男人会遗忘自己的家乡,也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死后叶落归根,埋葬在生养过自己的那片土地。
哪怕在外面混的差点连饭都吃不上,王臣鹤也时常在梦中看到儿时邻家的玩伴、雨后清澈的鱼塘、带着柴火味的饭香和木窗前母亲穿针引线的模样。
月是故乡明。
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这么回去……
当初雄心勃勃的出来,立志要闯出一番功业。怎奈造化弄人,昔日人生无处不青山的豪情、天下风云出我辈的野望,早已被残酷的现实撕扯的七零八落。
最可怕的不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而是“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他可以承受父老乡亲的议论纷纷,可是不能让老婆也跟着被娘家的姐妹低看笑话啊!一个男人最无奈、最无能的心酸,莫过于此了。
尤其是钟莺还不在乎、只字不怨他。
王臣鹤有时候深夜eo,给自己扯二尺白绫做个围脖的心都有了。
“还是要回去的,君子处世,孝义为先。”
凌晨望着王臣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