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有先皇,老来有儿子。可他近来也察觉了蛛丝马迹,派去暗中搜查的人迟迟未有消息,他便知此事背后之人不简单。
可如何也没想到竟是长公主。
肃王和端王也都不是和他一母所生,自小也不如长公主同他亲近,在萧漠承心里,对这位长姐还是有几分敬爱的。
萧漠承只看了几行,便已觉得失望至极。
他冷眼睨去,将手中那沓厚厚的罪证愤然一甩,怒斥:“太平,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竟还有脸在今日提起先皇,你心中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她跪坐在地,早已没了往日那般雍容华贵。
长公主还想替自己辩驳,萧琰却不欲给她求情的机会。
“长公主有何苦衷?”
若是旁的事,他自然由父皇处置。
可今日长公主母女左一句右一句攀扯辱骂他宫里的人,他若忍得下,那他还做这个太子有何用。
“长公主自小锦衣玉食,在这京城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不会知晓边疆驻守的将士们过的是何等风餐露宿的日子,也不会知晓那些以身殉国的将士们留下的遗孤该何去何从。”
“一句‘区区孤女’,倒是让长公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若不是当初宋大将军夫妇拼死赴敌,将敌寇全力挡在疆土之外,长公主又岂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来享!”
萧琰字字诛心,句句入骨,连萧漠承听了,心里也自觉对宋稚绾的愧意更浓。
他望向地上那两人,神色更加厌恶了,对着长公主冷声下令:“带着你的好女儿去给宋丫头认错!”
可长公主向来高傲,又怎会肯向一个小辈低头认错,她刚想硬气开口,却又被萧漠承的话吓了回去。
“你若不愿,朕就把你贬为庶人!”
她自知现下即便东窗事发,萧漠承也不敢真的要了她的性命,可若是贬为庶人,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纵使她心里恨得泣血,也不得不低头。
她面向萧琰,对着那躲在身后之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宁安县主,是本宫和婉凝言语无状,本宫向你认错,还望县主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