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漠承也有些意外,但这话从他琰儿口中说出,又好似在情理之中。这下可真是为难他来收场了。
他抬手扶额,不是装的,是真的头疼。
长公主因这惊世骇俗之言怔愣在原地,直到耳边听见女儿低低的抽泣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那张高傲的面庞骤然冷下,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烈,她看向宋稚绾,眸中是浓浓的恨意和厌恶。
可当务之急不是与一个卑贱的孤女置气,她怒目扫视了一圈四周看戏的脸色,最后又落在萧琰身上。
先皇和太后早已不在人世,如今若论辈分,那便是长公主更高一头。
连皇帝都要敬她三分,却被一个小辈打了脸面。
她怒目圆睁,阴狠的目光与她高傲华贵的姿态显得割裂,开口便是兴师问罪:“我可是你的姑母!大萧国的长公主!你竟敢出言对本宫如此羞辱!婉凝可是你的亲表妹,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此番之举,是想活生生逼死她吗!”
她又伸出那染了蔻丹的指尖,往宋稚绾身上一指:“不知是为了这区区孤女,还是你目无尊长,心怀忤逆长辈之心!”
“太平!你放肆……”
“姑母好大的架子啊!”
长公主一番帽子扣下来,萧漠承顿时拍案而起。
宁可他来做这个不顾兄弟姐妹情分、无情无义的帝王,也不能让他的琰儿背上这忤逆不孝的名声。
父子俩的声音在此刻重叠,如同天音敲震钟鼎,在殿中回荡,穿透人心。
一个是稳坐龙椅的帝王,一个是冷毅持重的储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众人惊骇,后妃王公皆跪了一地。
长公主被震慑得后退一步,却也死死掐着手心,仰着头颅不肯跪,似乎是料定她这个皇弟不敢动她。
齐婉凝跪在地上,依旧哭哭啼啼,萧右青同她离得近,默默地爬了几步过去,压着声音劝道:“表妹,实在不行,我娶你得了,快叫姑母别闹了,瞧着怪吓人的。”
齐婉凝一愣,随即又怒狠狠地瞪了过去:“你做梦!”
萧右青:“……”
你才做梦呢!你跟你母亲都做梦!
看着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