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与伊万交换了一个眼神。照片被轻轻放在湿漉漉的吧台上,安娜的笑容在酒渍中微微扭曲。\"我们在找这个女孩。还有一个叫玛格丽特·穆勒的护士。\"
军官的独眼盯着照片,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灌下剩余的酒,玻璃杯与吧台碰撞的声响如同丧钟。\"地下室。\"他咬着牙说,\"但你们不会喜欢看到的东西。\"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狭窄陡峭,每一步都让木质台阶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越往下,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越浓,混合着某种肉类腐败的甜腻。埃里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医疗训练让他立刻识别出这是苯酚和坏疽的混合气息——战地医院最糟糕的日子才会有的味道。
地下室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昏暗的煤油灯下,十几张铁床排列得像屠宰场的操作台,每个床上都躺着缠满绷带的人形。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整理注射器,金属碰撞声在石壁间回荡。
\"上帝啊\"伊万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那不是普通的医院。埃里希的医学知识让他立刻注意到异常——所有病人都被皮带固定,他们的绷带下渗出诡异的蓝绿色脓液。最近的病床上,一个年轻女孩的金发从绷带间隙露出,与照片中安娜的发色一模一样。
穿白大褂的人转过身,埃里希的血液瞬间结冰。玛格丽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睛还燃烧着某种疯狂的执着。\"哥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不该来这里。\"
埃里希向前迈步,却被伊万死死拽住。苏联人的目光锁定在玛格丽特胸前的徽章上——那不属于任何医疗部队,而是党卫军特别研究部门的标志。
\"你对她做了什么?\"伊万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指向那个酷似安娜的病人。
玛格丽特神经质地整理着注射器托盘:\"39号令叫停了台风行动,但没叫停"雪绒花计划"。\"她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苏联人能在零下五十度作战,为什么?我们解剖了上百具尸体才发现他们在疫苗里添加了某种北极细菌。\"
埃里希的胃部翻涌。他想起最高统帅部流传的谣言——希特勒曾亲自下令研究\"超级士兵\",能像苏联人一样抵抗严寒。